邹家全严肃地:“同志们,我必须把我们当前面临的困难和危险告诉你们,虽然你们的起义让我们取得了阻击战第一阶段的胜利,但东面的敌人至少还有两个师,他们随时都会向我们发起进攻。”
“西面从邵阳县出来的敌军一个师马上就要赶到,战斗即刻就会打响,同时西北面从隆回县出来的敌人一个师在两小时内也会与我们的阻击部队相遇,他们三面对我们发起攻击是因为想从这里打开一个缺口、接应宝庆城的敌人跳出解放军的包围圈、继而逃窜广西。”
“还我们三面阻击的部队、连你们算在内,加起来不到一万人,这场阻击战是一场真正的生死较量,我们必须坚守到早上六点才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到时我支援大军将从敌人背后发起总攻。”
“所以我在此提醒你们,如果有人现在还想回家的我们不强留,同样给你开回家的证明,一旦留下就必须坚守自己的战斗岗位,我给你们两分钟考虑,要回家的请出列站在一旁,大家如果都要回家我也不强留。”
新战士们轻声地交谈起来:“师长把话都讲明了,是走是留大家自己决定。”
“对,师长什么都没隐瞒,留下就会有危险,回家就能离开这里。”
“我们既然已经是解放军,就不应该再离开。”
“今天我们是站在解放军的队伍里,师长才这样坦诚相待,要是在国军部队,长官根本不会讲这些,只知道用枪逼我们上战场,我决定留下来。”
邹家全瞅着身边的李俊杰问道:“俊杰,你准备怎么办?要回家的话等会跟那些来这里运伤员的乡亲们走,我会让人送你去我家的。”
李俊杰哭了,抽泣道:“师长,我不走,刚才在国军那边差点被长官开枪打死,现在我已经是解放军,你们人又这么好,就算被国军打死我也要留下,到时只要你们告诉我家里,我已经是一名解放军就行。”
新战士们叫道:“对,我们不走。”
“就是,如果现在有了危险,我们再走就不能算男人,身上突出来的那根肉就割掉算了。”
“我们现在已经是解放军,如果出尔反尔,一辈子都不能算男人。”
“师长,你就下命令吧,我们不走。”
邹家全威严地:“好,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那我宣布第一道命令,由你们组成预备队在四周担任警戒,负责师部和医疗队、及在战斗中负伤战士的安全,由王志强同志任队长,周庆元同志任副队长。”
志强和周庆元立正向大家敬礼。
邹家全继续说道:“希望大家严格遵守纪律,人员编好后立即去阵地上领取枪支弹药,并让老战士把军帽给你们戴上,免得发生误会,听明白了没有?”
志强和周庆元一齐立正:“明白了,坚决执行命令。”
新战士们也“唰”地一齐立正,响亮地:“坚决执行命令!”
邹家全立正敬礼后说:“段主任,我们去指挥所。李俊杰,跟我走。”他和老段大步朝树林里走去,李俊杰和两名警卫员跑着跟了上去……
老段走进树林后才轻声地:“师长,这些新战士怎么不让政委带走?”
邹家全为难地:“老段,这些新战士刚刚从敌人那边过来,心里对战争有着无法克服的恐惧感,此时把他们派到第一线与敌人作战是不行的,搞不好会影响整个部队的士气,这可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我们必须要谨慎,只有当他们自己站出来请求上阵地时,他们才是真正的解放军战士。”
老段点点头,跟随邹家全消失在密林之中……
深夜,宝庆城北面的资江河畔,司令员和政委站在一处山坡上注视着对岸在夜色笼罩下灯火稀少的宝庆城,激烈的枪炮声从东、南、西三个方向传来。山坡的四周站满了警卫战士,山坡下一间农舍里传出“嘀嘀嗒嗒”的电波声在夜空中回荡。
司令员轻松地:“政委,看来我攻击部队都已按既定方案提前对宝庆城实施了围困,敌人插翅难飞了。”
政委笑道:“敌人就是想逃也已经晚了。”
刘参谋拿着电报夹跑上山来干脆利落地:“司令员,东线四十七和四十八军电告,他们已到达宝庆城外围向敌人阵地发起了攻击;南线四十二和四十三军电告,他们已同宝庆城外围敌军交火;西线四十一军电告,他们已占领宝庆城外围敌军阵地,但城内敌军疯狂反扑;宝庆城地下党电告,敌人命令全线突围、西进邵阳、新宁、继而逃窜广西.”
“独立师连续发来两封电报,一是隆回县敌军一个师已南渡资江、准备从西北面的野鸡岭向独立师侧翼进行进攻,王政委率领警卫营正赶往野鸡岭与邵阳、隆回两县游击大队会合后实施阻击,并转告重伤员已转移到平田村,请后方医院派人接管;二是莲花岭东、西两面的敌军已开始对独立师阵地进行疯狂的炮击,他们将坚守阵地至早上六点。”
司令员面色沉重地:“独立师、邹家全、王小虎,三面阻击、千斤重担一肩挑,莲花岭胜、敌军只能在宝庆城范围内困兽犹斗,莲花岭败、敌军会全力突围和支援,我军只能被动与敌军进行四处交战,整个战局就乱了。”
政委担忧地:“司令员,独立师能撑住吗?”
司令员转身威严地:“命令四十四军轻装前进,必须在清晨五点钟之前渡过资江,兵分两路从背后对莲花岭和野鸡岭的敌人发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