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同门情义,一边是送上门来的苏问,莫然言根本无需考虑,身形一错,彻底让宋高的心沉入到冰谷,漆黑的箭羽犹如燃烧着烈焰一般在宋高瞳孔中放大,残影而过,无法预料的提速将整个空间撕裂,犹如摧枯拉朽一般。
莫然言同时提速,两者却是背道而驰,箭羽透过宋高的胸膛,一箭毙命,而莫然言也已经欺身到苏问面前,一命换一命。
南追星曾经说过无论是灵力还是招式都讲究一个生生不息,吸纳之法便在于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苏问在一气宗得了一气化三清的造化,本就是步步生莲的好本领,只可惜此刻还无法吸纳灵力于体内,空有一座宝藏无法开启。
只凭招式,神木雕内储存的念力已经挥霍一空,就算拼尽全力再出一箭,也绝然没有之前的威力,而且莫然言也不会再给他机会,在他决定放弃宋高的刹那就已经有了觉悟,一记势大力沉的平掌抓住了苏问停箭的空档当头拍下。
“殿下,天堂有路你不走,既然你找死,老道成全你。”
呼啸的劲风直接将苏问的长发吹散,连同脸颊一起凹陷下去,刘全拼了命的想要冲杀过来,可他终究只是一名不入品阶的武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掌飘然落下。
莫然言狰狞冷笑,却不知为何总觉一丝违和感油然而生,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只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他不禁错愕,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凭什么带着一丝嘲弄的轻笑,凭什么三个字着实刺痛了莫然言的内心,我不惜以师弟的生死换来的机会,你怎么敢如此轻蔑,手中力道更沉,开山碎石尚可,又何惧一颗人头。
苏问有南从追星那里学来的走马观花身法,有从懒人那里偷师而来念力一箭,甚至怀中还有诗仙唐一白的生花妙笔,但是这些都不属于他,也并非是他的感悟,但是他每日多行三百站剑,多练六百走剑,手腕上已经愈合的伤口依旧有疼痛刺激着他,这些早已成就本能,在那间狭小昏暗的客房中,他有一剑刺出,又暗又险。
我欲藏锋,两箭齐出,是为第一藏,我欲藏锋,不动如山,是为第二藏,我欲藏锋,笑里藏刀,是为第三藏,我欲藏锋,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我有一剑,其名自当知。”
寒芒翻衣而过,不似波澜大起,不比绣娘穿针,剑锋可贴蛾翅而行,出鞘无声亦可杀人无形,龙舌低吟轻刺而过,带着三千六百一十七剑的感悟,前一箭你不挡,这一剑你又如何当知,自在神仙,今日便陨落了吧!
与剑身同行的还有一掌悄然而至,第四藏,暗箭难防,程科悍然出手,仅存的同门情义已在宋高身死的那一刻彻底断绝,苏问那一箭杀人更加诛心,所以这一剑,是问众人可当知。
莫然言死不瞑目,六位真人两死一反,剩下三人慌乱失神,再没有任何的心思,什么岐王,什么刘安全,此刻天大地大都不如自己的性命大,脚下抹油几个飞身便要出寨而去,谁人设局,谁人入局,显而易见,至少这一战他们青锋山只有惨败。
苏问不追自然有人去追,自当知只是招式,虽然无需动用灵力,但却极耗精力,此刻已然是强弩之末,看着眼前逐渐平息的战斗,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好在中途将谭君子赶走,读书人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浩然正气,可不该见到此刻尔虞我诈,只求他能劝下那人才好,活着嘛!那怕苟延残喘呢?”
刘全连忙带着十余人护在苏问身边,即便他早知晓这个少年并不是真正的岐王,但那又如何,他恨王庆珂的狠毒却并不影响对对方的敬重,敬重其舍身忘死,敬重其不惜名节,那么眼前的少年是谁又何妨,谭君子当初那番,就算你不是岐王又何妨,真真是说道点子上了。
“娄岚晋那边应该已经动手了,很快消息就会传过来,古大年要是想活,就必须连同我在内一起剿灭,死无对证,打仗的事情我不懂,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刘全爽朗的大笑一声,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苏问的肩头,痛得对方呲牙咧嘴,连忙说到,“放心,你和王屠夫费心设下的局,老子怎么能让他功亏一篑,别人我不晓得,至少王屠夫的算无遗策不能毁在我身上,兄弟,别的话我一个大老粗讲不出来,只有一句,今日我马匪营五百二十七名弟兄绝不会有一个人死在你后面。”
苏问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都是和王庆珂一样不惜生死的家伙,单是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方这声兄弟,他觉得受之有愧,可以同富贵,却不能共生死,圣贤书读的再多,这也都是不能被推翻的真理,之后能为对方做的很少,但还是要做一些。
“我会为你们建一个百家冢,墓碑上可有想要留下的言语。”
刘全摸着脑袋,这种动作对于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而言实在有些滑稽,片刻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啥也别写,能入土为安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只求来世再别做这种身不由己的腌臜事了。”
说罢提着刀便冲入战场之中,苏问双手后撑着地,仰头看向天上云彩,那怕它们总想着去遮挡太阳的光辉,可这世间终归是最明亮的,“一个读书人,一个无字碑,文臣不惜名节,武将不畏生死,矮川是好福气,李在孝给他留了一个好家当,我呀!不还是有大片的烦心事吗?兄弟们,一路走好。”
三十余名青锋山弟子全部身亡,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