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玫瑰终究没能问出某人失态的原因,而某人则开始日夜难眠起来,曾几何时当做笑话来说的人现在活生生的在我身边,当初嬉笑的心境已不见踪影,是的,护不住,你是一国之君,是九五之尊,是上天之子,却连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
我想侍宠生骄人所难免,即便自诩沉着冷静如某人,刘彻很快觉察到我看向他时既不屑又怜悯又憎恨的眼神,阴森森的恐吓着总有一天要把我讨人嫌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搜肠刮肚的回忆着多年前一眼扫过的故事,是的,私通宫人只是借口,王太后是另有杀他的理由,可是这个理由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我憎恨自己当初的漫不经心,憎恨李椒莫名其妙送我到韩嫣身边,憎恨刘彻富有天下,却保护不了韩嫣……
“阿嫣,如果她一直用那种眼神看朕,朕可保证不了不杀了她”。
我意识到自己再度走神了,忙收回目光,“陛下恕罪”。
某猪冷哼一声,“朕又有什么地方惹着你了?”
好吧,必须承认这句话对一个天子来说实在有点纡尊降贵,可偏偏某人就是没有一点要受宠若惊的感觉,“陛下言重,是臣女心有所碍”。
“哦?”
我咬咬牙,“臣女前些日子总能梦见小叔叔被人追杀,陛下却冷眼旁观,所以——”
某玫瑰冷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些跟你无关,再敢为这个吵着我睡觉,就赏你一顿板子!”
某皇帝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原来最近阿嫣精神不好又是你闹的,怎么,要不要让朕用龙气帮你压压惊?”
我忍住唾弃鄙视某猪的冲动,“陛下。臣女是认真的,陛下试想,小叔叔平日任性,树敌无数。真正有人下了心思算计,小叔叔防不胜防”。
“朕是天子”。
“皇上,国无法不立,小叔叔为外男,出入后宫不禁,难免惹人非议,还望陛下为小叔叔安危考虑一二,”好吧,都说要斩草除根,现在不知道根在哪里。先灭了王太后的借口总不会错的吧?
“玉娘这是,吃醋了?”
你才吃醋,你一家都吃醋!我愤愤难平,“陛下,臣女今日皆为肺腑之言。还望陛下三思”。
“玉娘如此,阿嫣,你是觉得高兴还是厌烦?”
果然是鸡对鸭讲,我怒视,某猪却越加兴味。
“那日司马迁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呃——”我一咬牙,死就死了,“他跟我说了前朝邓通”。
某玫瑰眯起眼。“邓通?”
某猪不悦,“朕定会比阿嫣活的长久”。
“那是,陛下您是万岁”。
好吧,近墨者黑,韩玫瑰,某被你带坏了。好好的话一说出来总会带着那么一股子难以言明的意味,皇帝陛下怒了,“你这是在诅咒朕早死?”
死了护不住也就算了,关键是你没死还没护住,所以我才更加要鄙视你!
“臣女不敢”。
“不敢?这世上还有你李玉娘不敢的?”
我沉默。陛下,某不敢的太多哪!
“皇上,玉娘不是那个意思”。
“阿嫣又如何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难道说阿嫣已经和她心意相通了?”
靠之,怎么说都是错!
“陛下,臣女希望陛下能仔细想想臣女今天的话”。
某玫瑰发言了,“别说了,那么重的心思,难为你活到这么大了”。
我噎住,好,你彪悍!
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我何言玉一辈子的自由安稳还系在某玫瑰身上,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用一个莫名其妙的借口给咔嚓掉,跟宫人私通?
正如某人之前所说能留在韩玫瑰手下做事的基本上都是稳妥的人,我一一梳理了一遍,实在是没发现不妥之处,遂让人叫来了一个小太监。
深受各种宫斗戏荼毒的某人一直深信不疑,在宫里一个两个得力的心腹那是必须滴,所以自从某人认命之后便一直冷眼看着,终于在最是贫苦最是没前途的贱役司找了个小太监领到了含章殿。
“奴才见过小姐”。
我笑了起来,“怎么,之前叫姐姐,这会子就改成小姐了?”
他大惊抬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来,”我招手。
他迟疑不动。
“怎么,要姐姐亲自去拉你?”
他这才小心挪到我跟前,“小姐,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小姐恕罪”。
我拉着他的手,“我派人去查了,那害你父母的王员外已经被长安令捉拿归案,要不要去看看?”
他低低惊呼一声,我拍拍他颤抖的胳膊,“走吧”。
韩玫瑰眯着桃花眸看了看我身后,又看向我,“怎么,那些宫女伺候的不好?”
我镇定自若,“无惭,来,见过大人”。
“奴才见过大人”。
“无残?给一个残缺之人取名叫无残,果然还是玉娘有心思”
我忍住暴打某人的冲动,“是惭愧的惭,这孩子为留命给父母报仇雪冤,不惜进宫为奴,如今大仇得报,即便——也可无惭于天地了”。
某韩挑眉,“这么说是你帮他报的仇了?”
“算不上,这孩子心细,留下了重要证据,我不过是帮他找到了长安令”。
“我是不是该赞你一声活菩萨?”
“玉娘承受不起,以后无惭便贴身跟随大人”。
某人怒,“不需要”。
“权当买玉娘一个安稳觉”。
“你!”
我拍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