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曾经有无数本励志书上都说过要把每一天都当做人生的最后一天来过,可惜很少有人有那样的觉悟,我试了试发现滋味竟相当不错,当然也免不了有不愉快的时候,比如此时——
“二郎,我,还是在这等你出来”。
“那可不行,娘子已经够美了,本将军可不想娘子再脱胎换骨一次”。
我回头看了看,仿似那张讨喜的娃娃脸还在不远处晃荡着,漫无目的似的,也许嘴里还含着根杂草,偶尔眯起眼看头顶灿烂的艳阳,目光却始终不离前面的女子左右,碰巧路过?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碰巧,他怕是只要不当值,见我进宫便默默跟在后面的,缅怀他的兄弟,也,缅怀自己,否则又怎会那么碰巧那么及时的救下我?
“娘子?进去吧?”
我柔柔一笑,“夫君,哪天我短命死了,你也不要娶平阳好不好?”
“又在胡说什么?”
“答应我!”
“好,娘子哪天短命死了,为夫一定为娘子守一辈子寡”。
“你怎的不说陪我一起死?”
“我们还有不疑登儿,你希望我狠心丢下他们?”
我笑的更加温柔,我的夫君啊——
椒房殿大殿中,卫子夫眼神躲闪,根本不敢朝某人看半眼。
“不知娘娘传召微臣有何吩咐?”
“据儿也大了,该找个师父好好教导武艺骑射,本宫想来想去,唯有大将军最是合适,不知大将军可愿教导据儿?”
“娘娘言重。只是,皇太子为东宫,臣为重臣,不宜过于亲近,娘娘若是无恰当人选,臣当仔细为娘娘搜寻”。
“那时候去病教导据儿,也没人敢多半句嘴”。
“娘娘以为这大汉能有几个霍去病?”卫大将军悠悠一叹。“娘娘。如今比不得以往,还是谨言慎行,不给别人以丝毫把柄可趁才是。就是,传唤微臣进宫,也不宜过于频繁”。
“你——”
“娘娘,臣一片赤诚之心。还望娘娘仔细考虑”。
卫子夫缓了缓,“大将军此是何意?”
“娘娘。忠言逆耳利于行”。
“听说你给王夫人娘家送了五百金”。
“是,不过表个姿态,皇上见大将军大司马要讨好一个深宫妇人自然会心生怜惜,娘娘也该体谅臣的一片苦心才是”。
“大将军此时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了?”
“卫家荣华皆都系于皇上一身。只要皇上荣宠,其他人又有何惧?所以,臣斗胆。惹怒皇上的事,还请娘娘少做一些”。
“惹怒皇上的事?”卫子夫讥讽一笑。“大将军指的是苛待大将军夫人么?大将军果真好心胸,难道有别的男人肖想自己的妻子也是值得骄傲的事?”
卫大将军噎住,我笑了起来,“自然是值得骄傲的事,臣妇要是肖想别的男人,那是给夫君戴绿帽子,自然不值得骄傲,可现在是别的男人肖想臣妇,为何会有男人肖想一已为人妇的半老徐娘,自然是因为臣妇魅力够大,妻子的魅力大,难道不该骄傲?”
“你!不知羞耻!”
“噢?娘娘这话臣妇就听不懂了,臣妇怎的就不知羞耻了,臣妇是勾引娘娘的夫君了,还是勾引娘娘的儿子了?”
“言儿!”某将军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无辜眨眼。
“李玉娘,你真当本宫奈何你不得?”
“娘娘自然能奈何的了臣妇,几个月前的那场刺杀,臣妇至今记忆犹新,因此是半分也不敢对娘娘不敬的”。
“你——”
“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陛下也许不会在乎一个李玉娘死不死,可大将军大司马夫人在未央宫遇刺,他丢脸简直都能丢到匈奴去了,娘娘还是好好想想,皇上知道了要怎么应对才是”。
“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娘娘,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就算娘娘不怕报应,难道不怕折皇太子殿下的福寿?”
“妖孽!本宫除了你那是为大汉造福,为我卫家造福!”
我冷笑,“娘娘终于肯说真心话了?妖孽?老娘我就是九命猫妖,你有本事再请个神棍来将老娘打出原形就是”。
“你,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要不是你找不到月夕,老娘早就没命了是吧?娘娘,您看,老天都不帮你!”
卫子夫气的粉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殿中一时落针可闻,良久,卫大将军沉声开口,“娘娘,几个月前的刺杀,是娘娘所为?”
“不是!”
卫大将军静静看了看她,“不是最好,卫家如今外患不断,娘娘若是真的如传言般聪明,就不该再挑起内乱”。
卫子夫还欲再说,卫大将军打断她,“娘娘,时辰不早了,臣先行告退”。
人生,最该珍惜的是什么?在二十一世纪无忧无虑的二十年,我没有找到,在大汉波澜起伏的二十年,我,似乎找到了,却发现,幸福,近在手边却永难企及——
“二郎,如果你知道自己的寿命只剩一年了,会做什么?”
“言儿,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人需要思考,否则与动物何异?”
他不语,我动了动,“这个问题,我问过去病,他说,陪你陪我,后来真正——他却先是去河西,再去大理,教导光儿,亲近太子,以恩宠胁迫皇上,与三郎曹襄亲善,独独忘了你,忘了我”。
“言儿——”他长叹一声,伸手抚着我的脸颊,温柔怜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