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天使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帮助我把喝进肚子的水一口口地吐出来。他使用了点穴的手法,很奇妙,不一会一肚子水就吐空了。
“萤萤,你坚持一下,你没事的!……你一直以来都很强悍的,这个根本算不了什么!萤萤,我说好要保护你的,从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记得么……”
声音非常温暖,让我信心倍增。只是很遗憾,这个声音,并不是聂秋远的。
我缓缓地张开眼睛,一个水蓝色的影子抱着我,还有一张惨白的神色焦急的脸。
不是聂秋远,而是骆大春。
旁边有一支火折子插在墙上,原来门的后面,是一条漆黑的隧洞。
骆大春见我醒了,脸上显出欣喜的神色。我从没有见过他认真的表情,因为他平时的表情都是相当玩世不恭的。
“哥哥呢……”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相当难听。
骆大春的眼角向周围瞟了一瞟,忽然大声回答:“聂秋远他不肯来!不过你不要怕,他不在乎你,我在乎,有我呢!”
这句话听上去相当刺激,正好我疲弱交加,就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丰县县衙我自己的床上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估计我睡了很久,连头发都睡干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吐出来的水太多了,我觉得口很渴,就晕晕乎乎地爬下了床,打开门到了走廊上。
凉风吹过来,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往前走了一段,到了不知道是谁的门前,却忽然听见虚掩的房门里传来的对话声。
通常,你无意中走过的时候所听到的对话,往往是相当隐秘而重要的,这是一个不变的法则!
“秋远,真的是九宫八卦阵图锁。所以,你的心思,恐怕是瞒不过任平生的。那个,可不是一般人。”
这是骆大春的声音。
另外一个人沉默着。
“五行阵,我解得开,但是那个门,应该是任平生特意设了来试你的,他知道除了你谁都解不开。要是你不在乎流萤的死活,就不会特意把那个锁的解法给我。所以,流萤仍然是危险的。”
原来,骆大春在隧洞里特意大声说的那句话,是说给不知道在哪里的任平生听的,为了让他相信,聂秋远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们是在保护我。
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扫空了原本秋的冷淡带来的阴霾。却听得骆大春接着说道:“秋远,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你,我没有话说。流萤从醒来之后,待你似乎跟以往不同了,你心里也清楚。可如果你对她无意,我以后就要护着她了。”
我的心随着他的话语悬了起来,却与他一同等待着那个人的回答。过了片刻,聂秋远的声音才响起来:“大春,流萤是我的义妹,我对她并无特别的心思,也不会有。”
我对她并无特别的心思,也不会有!
一时间我感觉如坠冰窟。我忘记了找水,也不知道是怎么摸回的房间,反正是回到房间,就爬上床躺下,一动也不想动了。
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失落,空虚,还有一些心痛。
我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我觉得嘴唇好痛,可能是干裂开了,喉咙也好痛,有股血腥味涌上来。我吃力地爬起来,却忽地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我刚要尖叫,口鼻却被人捂住了,一张华丽的假面在月光的映照下,静静地凝望着我。
这不是失踪的幽夜公子吗?这会儿突然出现,也忒特么吓人了!
我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他见我平静下来,就缓缓地放开了手。
“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夜今天的声音不知怎的相当温柔,把我涌到嘴边的骂人的话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你去哪儿了?”我没好气地问道。现在我一肚子的火忽然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天晚上叫他,他不来。要是他来了,陪我去查案子,我至于落到任平生的手里吗?
手中被塞进了一只碗,那是一碗水,不冷不热的温水。
水喝进去好像清澈的甘泉,滋润着干涸的身躯。我的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
“那天晚上,我有事,没办法来。对不起。”夜轻轻地说道,“秋,心里也是非常欠疚的,因为,他打了你。”
“没事。”我说,“我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打我的。”
夜显得有一点惊讶。
“我来是想问一问你,你和任平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幽夜公子犹豫了一会,才问道。
对于夜,我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夜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一个真正的盟友,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完全对得起我的信任。我就把如何遇见任平生,如何跟着他去验尸,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幽夜公子讲了一遍。
幽夜公子听完,沉默了一阵,然后,忽然开口对我说:“真真,有些时候,其实不要太偏执比较好。你想好好地生活下去吧?”
我点了点头。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大春,真的很不错。你不要看他现在这样,他是因为某些原因,把真实的自我压制了。真正的他,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我知道你已经不是流萤了,但是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用自己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他大概被我盯得有些发毛了,忽然恢复了本性,不耐烦地说:“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