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了早饭,平武公主夫妻带着儿子媳妇去了族亲吴家。
吴家京里的祖宅在城南,非常大的一个宅院。
大门显示一种古朴,门口两个管家两个婆子恭候着。
高兆昨晚看了关系表,吴家族长六十五岁,建安皇太后是他堂姑母。建安皇太后一个亲侄子早已过世,侄孙三个还在祖宅里居住,最高品级只是六品。
一代皇帝一代臣,一代皇后也是一代兴旺。
吴驸马辈分高,是建安皇太后的从堂弟,如今的族长得叫他从堂叔。
所以,高兆夫妻和白发族长一个辈分。
走进前院大堂,门口吴族长带着一帮中年男子迎接。
吴族长几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堂叔,公主殿下,有失远迎。”
吴驸马伸手扶起,“族长,不必客气,今天带小儿前来认认亲,一家人不必如此。”
“里面请。”
进了屋,驸马和公主坐上座,吴长亮和高兆在俩人身旁站着。
吴族长带着进来的那帮人重新行礼问安。
“族长,你也坐下,一时半会完不了,族长腿不是不好吗?站着太辛苦。”
族长退让半天,吴驸马直接吩咐下人给他搬了个方椅,他就是坐着,也没坐踏实,身子前倾,手抓着扶手保持平衡。
然后吴长亮高兆给族长见礼,称呼堂兄,族长给了见面礼。
吴长亮高兆坐下,一帮中年人给他俩行礼,称呼堂叔堂婶。
高兆心里这个别扭,中年人行完礼站在两旁,门外进来一帮年轻的,称呼公主夫妻就是曾叔祖和曾叔祖母,吴长亮高兆就是叔祖父和叔祖母。
还有再小一辈的十几个,听介绍今天到场的都是嫡出,高兆一个没记住。
之后有个中年男子说女眷在另一大院子,准备给公主请安。
来了个仆妇领着公主婆媳去了那边,门口是个老年妇人带着一帮妇人恭候。
那是族长夫人吴孟氏,头发倒是黑亮,就是脸上的褶子看得出六十往上了。
进屋坐下,吴孟氏先给公主问安,高兆给她见礼。
然后和刚才那边一样,中年妇人一帮,年轻妇人一帮,小娘子近十个。
都偷着打量了高兆,高兆是看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叫她叔祖母,心里顾不得上吐槽,保持微笑。
不是认亲,是她展示,别人能记住她,高兆是一个没记住。
也不是,只记住了族长夫人,这么大年纪一根白发没有,在古代可没有染发膏,真想问问吃啥能不长白头发。
平武公主和吴孟氏说说话,问问族里情况,高兆想婆婆也许只熟悉族长夫人,别的人她直接说话,名字都没叫。
每个人都恭恭敬敬。
这时门口有喧哗声,所有人看向门口,吴孟氏急了,急忙让她大儿媳出去。
高兆看到一个妇人脸色恼怒,其他妇人都看了她一眼又急忙避开。
平武公主不悦,知道是族里内宅事,她也不好过问。
高兆记得刚才介绍那人是建安皇太后的大侄孙媳妇吴王氏,如果建安皇太后的侄子活着,族长或许就是这一支。
吴孟氏看平武公主黑了脸,忙赔笑道:“一个丫头打了茶杯,让殿下见笑。”
平武公主也不拆穿她的理由,毛手毛脚的下人今天怎么会指派来前院。
吴孟氏刚想找话岔过去,就听外面一个尖利女声:“求公主救救我哥哥。”
平武公主正要端茶杯,哐一声放下。
“带进来!”
吴王氏这会脸发白了,扑通跪下道:”殿下,侄孙媳院里不懂事的庶女作怪,我这就去打发。”
族长夫人气的直瞪那人,平武公主原本不想管人家家里事,一是外面那声求公主,还有不懂事的庶女。
想起小时候有个嫔妃就曾说过她这句话,说什么她是不懂事骄纵的庶出公主而已。
平武公主冷冷但:“带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个如何不懂事的庶女!”
“殿下赎罪,侄孙媳自己去处理。”
平武公主身后站着的周嬷嬷走出门口,喝了声:“带进来!”
吴孟氏不敢坐着,起身旁边站着,看着吴王氏,是又气又恨,心里又说了声活该,这会怎么不说这是自己院里的事,别人管不着的话。
平武公主很少来族里,今天来了偏巧她院里闹出事来。
吴王氏仗着她那房是皇上亲外甥,从不把族长这支放在眼里,这下可好,撞上枪口,活该。
进来的是一位十三四的小娘子,穿着下人衣服,眼里全是悲愤。
她跪下磕了头,抬头道:“公主殿下,求公主殿下救救我哥哥,我哥哥快死了,母亲说太娇气,饿两顿就好,可是三天了,求公主殿下给我哥哥请个大夫。”
吴王氏跪着扭脸怒道:“胡说八道!请了大夫,是你哥不喝药,我当嫡母的哪点亏待了你?你看看你穿的戴的,和你嫡姐一样,我养大了你们养成白眼狼!”
平武公主看了眼周嬷嬷,周嬷嬷福身退下,出门对着一个管事媳妇说道:“先去看病人。”
吴王氏转身跪下对着公主磕了头,抬起头是一脸泪水。
“公主殿下,她胡说,侄孙媳院里姨娘三个,庶子两个,庶女三个,侄孙媳从没苛待,木娘她胡说。”
高兆注意看那个叫木娘的,她一句话没反驳。
直挺挺的跪着,身子偏瘦,但不柔弱。眼里有着泪水,神情倔强,有种赴死的那种毅然。
平武公主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