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匆匆而过,在这期间,徐荣川每日进入辰华殿为天辰治疗,离开时忘记自己都不曾觉得忘记的事。
凌恒宇被团子告知了凌若尘的现状,每日都会跑到辰华殿,看过两人一眼后去往书房代替昏迷不醒的凌若尘批阅奏折。
辰华殿所有宫女、宫侍包括红岩在内,全都被团子植入了简短的程序。
进入辰华殿时仔细细心的照料凌若尘、天辰二人,出去时,忘记一切。
桑陌、桑雨被支了出去,在整个星月寻找曾经给天辰诊治过的神医司徒闲。
“水……”
沙哑的低语,天辰眼睛一亮,紧紧的握住凌若尘的手,“红、红岩,凌、凌咳咳、凌若尘要水。”
“欸!”红岩一愣,没精打采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慑人的光,几步拿起桌上的水便冲到床边,见天辰一副强撑着要起来的样子大惊道:“凤后,奴婢来,您别动,伤口,伤口……徐太医!”
干涩的嗓子滋润了些,熟悉的名字在耳畔响起,凌若尘缓缓睁开双眼。
眼中,惨白的小脸带着笑、带着自责直直的望过来。
“天辰?还疼吗?”凌若尘摸上面前这刻入灵魂的面容,垂下眼看着天辰胸前染血的白色xiè_yī,眉头蹙起。
“疼,每天都好疼。”大颗大颗的泪再度落下,天辰哽咽起来。
凌若尘愣愣的看着,忍过脑海中钻心的痛后半坐起来,“不哭,我们都还活着,多好。”
“不好,三个月了,你整整躺了三个月了……不要再这样,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天辰近乎崩溃的哭了起来。
从清醒过来看见身边的人无声无息的躺着时,天辰变得绚烂多彩的世界再次黑了下去,一遍一遍的去探凌若尘的鼻息,一眼不眨的紧紧盯着凌若尘紧闭的眉眼。
天辰从未这么的恐惧绝望过,不敢闭眼,更不敢入睡,只怕睁眼时,给了他生机、给了他一切的人彻底消失在眼前。
“你不好好休息,等主人醒来,她又要为了你伤神。”
团子的话让天辰闭上眼,却一次次的在梦中惊醒,最终,只能躺在凌若尘心口,听着那一声声心跳才能勉强休息上一会。
这时见到让自己担惊受怕的人终于清醒过来,天辰松了口气的同时便是被宠出来的浓浓的委屈。
凌若尘将乱动的人按住,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擦着天辰越流越多的泪,眼前又有些发黑。
“陛下!您终于醒……”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凌若尘晃了晃头,恢复了些反应,狠狠的咬破舌尖让意识清明些,凌若尘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天辰,乖,不哭了,伤口又流血了。”
没有反应,天辰只是紧紧的抓着凌若尘的手哭个不停,就像要将多年黑暗却从未哭过的眼泪一次流完一样。
凌若尘蹙了蹙眉,看着又晕染了一片的红色,咬了咬牙道,“天辰,我头疼,不要哭了。”
眼泪瞬间蒸发,所有的不安、委屈都被暂时收敛,天辰望着凌若尘苍白的脸色,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你哪里疼,哪里难受,太……”
唇被凌若尘堵上,天辰乖乖的闭嘴,不在说话也不再乱动,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凌若尘。
凌若尘见此,微笑着揉了揉天辰的头无声的安慰。
小心的解开天辰染血的xiè_yī,布巾已被血渗透,凌若尘眼中浮现出心疼。
“陛下,凤后的伤很奇怪,好像有股什么力量,不论微臣如何用药,伤口都无法愈合,而且、而且……”
凌若尘看向徐荣川。
“而且凤后的身体不断被这股力量破坏,微臣能做到的也只是尽量减轻凤后的痛苦和减缓伤势的恶化,根、根本治疗不了。”
“……上药。”
徐荣川一愣,见凌若尘的确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后才硬着头皮走到床边给天辰的伤口上药。
“凌若尘!”
天辰担忧又惊慌的声音响起,只敢专注于伤口不敢乱瞥的徐荣川动作一顿,向凌若尘望去。
凌若尘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墙上,听见天辰的话后强睁开眼睛轻声道:“天辰,我只是有些累,歇会,你不要乱动,不要让我担心。”
不安平复了些,天辰乖乖点头,任徐荣川帮他处理再度裂开的伤口。
“陛下,您的药。”
凌若尘闭着眼,张开嘴,红岩小心的一勺一勺喂到凌若尘嘴中。
很快,团子带着凌恒宇下朝回来。
“陛下,您怎么样了?”凌恒宇快步上前,往日飞扬的双眸盈满了担忧。
“皇兄,我在休息段时间,恢复些后会带天辰去求医,北月暂时交给你和团子。”
“你!”没有任何留恋的神色,看的凌恒宇全然没有被信任的喜悦,只有满满的震惊和气愤,“你自己不在乎你的身体,那天辰呢,他现在几乎连动都动不了,出去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主人,你的伤不能乱动,你……”
凌若尘目光霎时变得凌厉起来,团子噎了噎,耸拉下脑袋不再开口。
凌若尘收回视线,垂下头安抚因她的话又再度不安起来的人,“团子,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灵魂的蕴养方法我还是知道的,这三个月我已经在意识海中试过了。”
凌若尘解释,是给团子,是给凌恒宇,更是给天辰。
团子沉默了片刻后不在反对,与凌恒宇挑着些重要的事讲给凌若尘。
凌若尘全程未发一语,只在最后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