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人了!”甄姜断断续续的哭诉着,一开始她还抱着幻想,以为郭松能躲过灾祸。过了半年,她也终于心灰意冷,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成为寡妇的事实。她一边努力读书,一边练武,希望能手刃仇敌。可过了两年多,一点消息也查不出来,她一个大家闺秀,也无处寻仇,不得不放弃。
一晃距离郭松死亡已经过了三年,就在上个月,她相中了一位名门子弟,定了下个月举行婚礼过门。
“没关系。”郭松微笑道:“嫁给名门子弟,你可一生无忧。”
郭松暗自揣测,应该是只要自己不干预,历史依然会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或许也因为他干预的幅度还不够,到目前为止,受到他影响的历史人物,只有甄逸家族而已。而甄逸家族唯一算得上“历史名人”的只有还在襁褓里的甄宓。
甄姜哭了许久,郭松耐心的为她擦着眼泪,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跟我来!”甄姜一把抓起她的手,快步朝一栋小院子跑去。她在前面带路,迈着欢快的脚步,跟他说着自己的变化。她有努力的读书,现在已经通读《论语》和《诗经》。也一直在辛苦的练剑,本来想要给他寻仇,可他既然活着,那就不用了。
说到兴奋处,她秀了一把手上的伤疤,得意道:“这是我和武师对打的时候……”话没说完,又急忙改口道:“娘说我还小,再长两年,疤痕会消掉的。你不要担心会……”
“我不担心。”郭松握着她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长达两寸的伤疤,对一个爱美的少女而言,这绝对是一件伤心事,可她担心的却是他会不会因为她肌肤破损而嫌弃她,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只是他们的婚姻早已结束。
郭松取出水囊,在掌心倒了一点水,轻柔的敷在她的伤疤上。
甄姜想要挣脱,因为不是夫妻却有肌肤之亲,不合礼法,却又舍不得他的温柔,一时间心里天人交战,低声说:“我一直都很注意不让别人碰我,也不被看到身体。连洗澡都是……呀……我又说错话了。”
她的诚惶诚恐,是郭松的惴惴不安。她已经改嫁他人,郭松理应减少接触,现在又这么暧昧着,实在不妥。
他对待甄姜的态度和对待张婉芸的态度是不同的。甄姜是一个倾慕她的学生,他作为老师,有道德包袱。张婉芸是婚姻失败的女人,他们是成年人寻求生活的慰藉。
“我帮你把疤痕消去吧。”郭松倒了一点仙水,给她敷在疤痕上,疤痕稍微消退了一点,效果不是特别强。郭松便给她喝水,甄姜毫无迟疑,立刻喝了一口。不过盏茶功夫,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这是什么?疤痕不见了!”
郭松微笑道:“是神仙给我的仙水,现在你不担心了吧?”
甄姜欣喜抚摸着完好如初的手臂,欣喜地抱着他一蹦一跳,笑道:“谢谢夫君。”
“就这样吧。”郭松轻轻地推开她,平静的说:“我是来寻访我母亲的,暂且告辞了。”
“郭松。”甄姜叫住他,缓声道:“我爹不是故意的。”
郭松道:“你也没有底气说这句话,不是吗?”
“是。”甄姜默然。杀父之仇不共盖天!一个男人,不为父报仇,有枉为人。“你会杀我爹吗?”
郭松淡然道:“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我娘应该在,我先把她叫走。”
“不必了。”郭松抖动着袍子,快步走到别院门前,敲了敲门,“西柏亭郭松来访。”
门很快就开了,张婉芸就站在他眼前,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眼神游离着,却不由自主的聚焦在他的脸上。
郭松道:“我回来了。”
张婉芸这才确认,他是真实的,失声唤道:“夫子!”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娘。”
一声充满质疑与难以置信的喊声,打破了两人的宁静。
甄姜呆立在风雪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却又被风吹走。看着这对深情的男女,她如坠冰窟,锦帽貂裘亦无法阻挡刺骨的寒冷。
“松儿!”虚浮而迅疾的脚步,伴着哭声而来。
郭松松开那已经有了皱纹的手,绕过那老态尽显的女人。张开双臂,奔向那个脸色苍白,缺乏血色的女病人。
“娘。”
羞愧、自责、欣喜、庆幸,无数的情绪凝聚在这一声里。
母子相见,冰雪亦为春风。
“松儿……”养母气息不稳,仿佛一下子便要断了气。
郭松立刻将她抱起,大步走向房内。屋内有刺鼻的药味,郭松灵敏的嗅觉差一点被这药味冲昏了过去。将养母放在床上,拿过碗,倒了一碗仙水,一勺勺的喂,“娘,喝下它,你会好起来的。”
“松儿,你还活着……”
“我活着。”郭松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握着养母冰冷的手,哭诉道:“所以你要好起来,我还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挺好的。”养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道:“这十几年,娘在甄家,也算享福了,这都是你的功劳。你爹……”
“娘,你先休息。放心,仙水一定会治好你的。”
“你爹的事情,我很抱歉。”养母看着他,一刻也不愿移开目光,微笑着说:“但,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你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我们夫妻都把你当亲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
“不要报仇。”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