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恒也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晚辈谢过尊者,之前,晚辈也是多有得罪,我对秀玉出手也是无奈之举,也是因为前辈们看着,我才敢这么做,其实,我到现在还忐忑不安呢。”
广圣哈哈大笑道:“得了吧你,你小子胆大包天,你还懂得忐忑的?”众人哈哈一笑,气氛顿时热烈多了。
兵圣长叹了一口气:“天王小友,这次老朽真是服气了,无怪乎老朽迟迟不能证道长生,老朽自以为兵中圣者,却不料兵道不光是战阵和练法,我练出来的雄兵自信战场无敌,不料却被内部瓦解了,唉……这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啊。”听他的语气,有点意兴阑珊。
张孝恒眨眨眼,笑道:“兵圣老爷子,你有没有注意,这半年里,我用了什么手法对付你的铁军吗?”
“怎么没有注意?”兵圣瞧了他一眼,叹气道:“首先,你借着剿灭奸细间谍之名,分化了我的军队,让他们互相告密,转而升级为互相攻击,发展到最后,打得如生死仇敌。”
张孝恒说道:“老爷子也知道嘛,这就是简单的离间计啊,如此简单的离间计,竟能达到如此杀伤力,到底是练法不行呢,还是战阵不强所致?”
兵圣脱口而出:“那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老爷子何必妄自菲薄?”张孝恒说道:“藏于秀玉的铁军之败,非战之罪,不及兵戎相见,而且老爷子,我用的离间计也是兵法,不是吗。”
“这……有道理呀!”兵圣仿佛被一言点醒,对于兵家而言,点起兵马,沙场放对,那才是男人的浪漫:“正面没打过,我却自我否定,意兴阑珊,根本不合兵家之道,多谢小友一言点醒梦中人啊。”
张孝恒却摇摇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兵圣老爷子,你这么想就又不对了,其实,我早就发现,秀玉国的问题不是文的问题,也不是武的问题,而是大家的问题了,你们整个国家的路都走错了。”
静——
如果换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来说这种话,他会直接被扔出去,但此时此刻,此人说出这样的话,却无人能质疑他的判断,因为,就在之前的一年之中,大家见识了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巧妙改变两个国家的手段,特别是秀玉国,要知道,他只带了三千万断罪军过来,最高峰的时候,却活活关押了秀玉三十亿人!
算下来,相当于一人看管一百人,这是怎么做到的?无它,利用了秀玉人的对立心理和潜意识里渴望团结的心理而已。
这个年轻人总能抓住最关键的那个点,一刀切下去,既痛苦又痛快,现在他说话时,就连最爱抬杠的文尊也不再抬杠,大家安静下来是为了听听他说什么。
果然,张孝恒第一句话就十分惊人:“在我看来,你们秀玉国文武相斗真是毫无道理,因为文道之极为武,武道之极亦是文,文武全才不是说说的,你们怎么就互相看不顺眼呢?还能拉帮结派,斗成这副德行。”
“什么?文道之极是武?天王小友,你可不要乱说啊!”
“你说什么?武道之极是文?这怎么可能?”
张孝恒见到他们如此反应,顿时就乐了:“怎么?你们不会从没想过这个吧?天哪,绝对主义害死人啊,兵圣老爷子,战尊前辈,我先问你,何为战?何为武?”
兵圣肃然说道:“战而胜之为武,决不言弃为战!男儿纵横天下,唯有上下一心,同心同德才可得胜。”
张孝恒呵呵一笑,又问:“草圣老爷子,文尊老前辈,何为文?国家为何需要文?”
草圣和文尊相视一眼,文尊站起来说道:“文乃抚顺天下,教化苍生,发展人文,掌控社稷的关键,国家可以没有武,却不能没有文。”
战尊头上青筋大冒,忍不住开喷:“你说什么!若无武者保护,外敌一来,什么人文,什么抚顺,都是一滩烂泥!”
文尊“哼”了一声,斗嘴他怕过谁,摆开架势就要跟进。
草圣怒声道:“行了!一提此事就吵个没完,天下都叫人家翻了!还吵?”
“……”两人顿时都不说话了。
草圣叹了一口气,对那位翻了天下的年轻人说道:“让天王见笑了。”
“挺好。”张孝恒笑道:“你们还在为此事而斗嘴,这就说明你们是真的没有好好考虑过文与武的极限有什么,在我看来,为何你们会文武相轻?就因为道行还不够,请大家心平气和的听我说一说吧。”
“我先说这个武字,何为武?我们把这个字拆开就会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战无不胜为武,武字就是‘止戈’二字啊,停止干戈的力量,这才是武。”
“一年前,我听白玉国的四皇子说起过青玉国和花玉国的事,那时候,花玉国建立了妖力殿,以武力征服天下,连年攻打青玉国,可是为什么年年获胜,却始终马瘦国穷?还不是因为误解了武的意思,不思文路,没有后勤所致?就算花玉打了一万场胜仗,只需一败就能失去所有,万劫不复。”
“而青玉呢?只知发展,不思用兵,宗门再是自称登天驿,亦不可登天,连年被别人当成肥羊去宰,青玉和花玉就是两个极端,本来唯一的结果就是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各自消亡,谁知两国选择了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合二为一,阴阳结合而万物生,本来我以为问题应该解决了,可谁知道……咦?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年两国合一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证道长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