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沈云浪从小到大的经历如走马灯一般走了一遍……他无法控制地从树上掉了下去。
对于沈云浪来说,这一时间,天地为之倒倾,乾坤为之逆转,沈云浪抬头往上看,只看见各种野兽密密麻麻狂奔而来,沈云浪低头往下看,能看到树枝在自己脚下,自己离他越来越远……等等,那像是绳子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一根绳子一样的东西从树上弹射而来,沈云浪只觉自己腰间一紧,绳子将他的腰缠住,一拉,沈云浪整个人就如风中云雾一般飞了起来,再低头一看,绳子的另一头竟是——张孝恒!
张孝恒从粗树枝上一跃而下,一手拉住沈云浪,另一手顺便还抓着一只金色的怪鸟,落到兽潮上方时,他使出了燕子三抄水,在角犀背上一踩,在角虎脑袋上一踩,最后在牛角象的屁股上一踩,重新跳到树干上,踩着树干借力一蹬之后,空中旱地拔葱二段跳,折返!再踩着树干借力一蹬,回头再接旱地拔葱二段跳,再折返!第三次踩蹬树干,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正好翻到转过来的鹏鸟背上,再用力一踏!
终于带着沈云浪和金色怪鸟一起跳回了最低的一根树枝上……直到这时,沈云浪仍是一脸惊恐,一脸懵逼。这真是:
身如落叶吹风随,不着夜衣草上飞。
借树攀鹰鲲鹏跃,恩怨未及踏歌回。
话说,那金色的怪鸟是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呵!那不就是把沈云浪撞下去的那只鸟吗?原来他把自己也给撞晕了……也是人中赤兔,鸟中吕布,迷糊得一塌糊涂。
……
直到这一波兽潮过去,沈云浪还没回过神来,不光是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惊呆了,这里所说的所有人,包括并不限于一营众人,实际上,所有学子们全都离得不远,这个地方足有七、八颗十人合抱级别的大树,按照张孝恒的要求,七个营的两百多个学子们都分散藏在树上呢。
所以,刚才张孝恒救下沈云浪的一幕也被大多数人看在眼里了,他们当然全都惊呆了,包括张孝恒的15营。身在玉界,他们只知灵法型战斗法,只知入道以后才能飞行,何曾见过轻功这种东西啊?
郭刚颤抖着问:“财……财老大,老大他……他他他,他这么猛的吗?”好嘛,现在你总算知道谁是财老大了啊?
然而卫明财:“呃……”也不知道。
白得皮感慨地冒出一句:“所以才是嚣张哥嘛,怎么样,够嚣张吧?”
“真是太嚣张了!”郭刚的认可让卫明财哭笑不得,皮皮哥,皮这一下你就那么开心?
另一边,胭脂姐缠着松子问:“松子姐,你们老大一直都是那么帅的吗?”
“是啊,一直都是……唉?”松子忽然反应过来:“谁说的,咱们爆炸哥哥才是最帅的呢!”
胭脂:“……”
树干上,张孝恒看了沈云浪一眼,忽然赞了一句:“有你的,我对你另眼相看了。”
“?!”沈云浪整个人都傻了,这人在说什么!
张孝恒忽然提高声音,朗声说道:“大家看到了吗?云浪哥真是好样的!你们知道刚才他是怎么掉下去的吗?因为他想要站起来,他想要战斗!因为运气不好,被这只鸟撞到了,这才掉下去的!”
说到这里,张孝恒举起手中的怪鸟:“看到了吗?就是这只鸟!所以我要说,云浪是好样的!我想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他是唯一一个成功整合全营的老大了,他的组织能力也许不如长风哥,但他的勇气值得大家学习!”
“在如此浩大的兽潮之中,还敢站出来反击的人不止他一个,刚才我都注意到了,我想告诉你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这种公开的,明目张胆的,肆无忌惮的夸奖,学子们何曾遇到过?
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沈云浪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感到一股热流从脚底下升起,经过丹田、肺腑一冲而上,这一冲,险些把他的眼泪给冲出来,毕竟十一岁上下的孩子,再成熟又能成熟到哪去?沈云浪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泪水憋住。
张孝恒却没工夫注意这个好面子的一营首领怎么想,他扬声对大家说道:“所有人听好了!我们是血杀学子,不是那种普通的小孩子,大家告诉我,面对强敌,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大多数人给问住了,是啊,该怎么办?
当六营学子迷茫的时候,却听15营学子齐声高呼:“跟他们干!”
张孝恒提高声音再问:“该怎么办!”
这回,大家都懂了,两百多个孩子齐声高呼:“跟他们干!”
张孝恒再次提高音量:“该怎么办!”
“跟他们干!”仿佛要将刚才的所有恐惧和不安,全都发泄出去,所有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异口同声喊出了这一句,包括沈云浪。
说来也怪,喊出这四个字之后,大家觉得腰也直了,腿也不软了,力气全都回来了,整个人都清爽了。
张孝恒回头微笑了一下,他没想到沈云浪也跟着激动了。
再回过头,张孝恒高声笑道:“可别怪我没提醒大家,刚才只是野兽,大家只是被吓到了,我知道其实我们是打得过他们的,这种情况,当然可以跟他干。但如果遇到我们打不过的那种,例如妖兽什么的,就不能硬干了,如果不能硬干,该怎么办,知道吗?”
这一次,大家都懂了,默默地等着15营的学子回答:“不能硬干,那就智取!”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