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冲霄接住米寒烟,见她只是转眼珠不说话,心下松了口气。与人无损的冰封神技,不管那兽尊是何底蕴,无意伤人绝不会错。
吓住灵灵,那兽本是要趁机远飞的,却是丢了背上人,便敛翼落下,身体渐缩至一人高,羽翼洁白如玉,脚爪赤红如火,头上有一簇长长冠羽,此处灵光不同它处,半是火焰半是冰晶。灵光兽眼扫向狄冲霄,就中毫无恶意,有的只是欣赏与好奇。
狄冲霄也在打量眼前兽尊,心下暗道虽说慧通兽语一事对上了,可它额前没有七星灵印,身外也没有五彩祥云围绕,多半不是兽奴了。等了一会,不见兽尊有说话的意思,狄冲霄只能先行探问它的来历与目的。灵灵也将小脑袋自衣服里探出,发威低吼。
那兽歪歪头,再行虎啸,将灵灵又吓了回去。该是觉着有趣,虎啸之后是一阵笑声,一如二八年华的少女,清脆甜美。
狄冲霄又道:“兽尊,既然慧通人语,不妨说说此行目的。不管你是不是万兽尊的兽奴,我便先当你是,将心中想法说给你听,当年大虎山灭除十万人面蛛一事,真正亲身参与者只有三人,一人逝去,一人远在天涯,剩下一个就是我。不管万兽尊有什么想法,我一力接下。”
那兽展开双翼拍动,叫了几声方停,似鹤唳又似雕鸣。
狄冲霄犯难了,猜不透面前兽尊是有意耍人,还是真的不通人语。
那兽似是明了狄冲霄的想法,便连着叫了几声,皆是兽语,无一相同。似在戏耍,又似调侃。
此时正是通心连魂大展神威的时候,狄冲霄有心去接宣冷幽,却怕兽尊就此离去再不现身,两难之间想到一法,自怀中拉出灵灵,在它身上放了一粒灵石,吩咐它回飞。
灵灵哪肯让狄冲霄落单,对着那兽威啸,得到虎啸回应后方依言回飞,不时威啸一声,借以召唤尖耳朵风翼。
狄冲霄寻地坐下,看向那兽,道:“虽然灵灵没说,但我从它的神色上就能看出你们之间的对答该是你会不会趁机杀人夺人一类,你要是平和善兽,就不会驱使兽群攻城;你要是兽奴,奉命而来,又不该如此和气。难道你真是路过,闲着没事就看人兽互战当消遣?若是这样,倒也寻常,这事咱们人也做,竹毒神主就弄了个洗血大斗场,比起那里的惨事,自古就有的人兽互杀不值一提。”
那兽闻言眼中有趣之色更为明显,却是依旧不答。
诱兽开口的盘算落空,狄冲霄一时间没招可用,便开始为米寒烟化散体内冰灵,心中暗思:赤焰冰晶要抓萍儿是因为通魂连命,它抓寒烟又是为了什么?以它的实力,便是三女齐抓也不过是心念一动的事,莫非是寒烟神魂对它的成长有所帮助?……
思索中,狄冲霄察觉到灵光石的微弱神光,暂将诸事放到一边,自地上拿起四杖石子,各刻灵印,展开空界对移。
银光闪过,灵灵、宣冷幽、白玛、风翼银角在狄冲霄右侧现身。
宣冷幽见狄冲霄夺回米寒烟,提着的心这才安然落地,打量那兽尊,心中浮现素雅、圣洁、威严三词。
白玛也在打量那兽尊,不知怎么的,心中莫名回想起小时初遇初见玉祖的光景。
那兽将目光转到白玛身上,看了好一会,终是说话了,道:“越不想见到熟人,越是能见到,看来也只好先借用下月的人语了。小丫头,你长大了呢。”
白玛没回话,直愣愣地盯着那兽,忽地一声娇呼,大叫:“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五岁时,爷爷正与一个高个老头喝酒,玉祖不知打哪里跑来,趁他们不注意将一只溜达的小白鸟给抓住叼走了,爷爷两个急坏了,四处找,最后是我在后院角落里发现玉祖的,小白鸟的毛给它拔了一半,便用手里的流沙鱼干换回了小鸟。那是你的孩子么?”
那兽道:“善心小姑娘,那小鸟就是本尊,那只恶猫,每次一见到它,这身上羽毛就要少掉大半,没个一两月长不全。”
白玛奇道:“这才多少年,你长得好快哩。”
那兽道:“本尊可不是那只小虎崽,原本就这么大。毒蚀之海是那恶猫最常现身的地域,本尊去那自然就要尽可能地消隐灵光,缩小身形,可还是被它发现了。”
狄冲霄已然化散米寒烟体内禁制,起身道:“原来真是兽奴,刚刚不与我说话,是因为我不够格与你平等对话么?”
那兽一声长鸣,过后再无动静。白玛再问,也是毫无回应。狄冲霄见状便向宣冷幽点头示意。
宣冷幽恰也正是满心好奇,轻步上前与兽尊互连心音,听得一半就是冷脸浮笑,将心音所知传与众人知道。
原来兽尊正是冥鉴门所说的悦语,但冥鉴门不知道的是,悦语纯是因为天性极爱说话才能慧通天下兽语,有时一气说上五七天不带停,有时一件小事能用不同兽语重复说上万多遍。万兽尊天*静,终在某一日忍到极限,可又舍不得重罚心爱兽,便与悦语打了赌,若是他赢了,无论什么兽语,一月只能说上一千句;若是他输了,以后随它怎么说,绝不罚它,结果,悦语输了。一千句听着多,可对一个话痨兽而言委实太少了,尤其是人语,一千句根本没法说清几件事,每每都是最快用完。
狄冲霄放声大笑,笑完道:“原来如此。悦语兽尊,万兽尊行事,我没资格评价,只能说换了是我,打赌是一定要的,但会在彩头上会加一个限制,只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