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狄冲霄与林夫人母女告别,重回水明界,于海底潜行。接下来是去试一试天命罪人,还是去找魅音,就看哪一边的消息先传来。
林夫人带着林依依、明光蔷薇去了光明神域,以林渊亭亲女的身份会集光明宗三阳峰一脉,千数内击败净毒堂十强联手,为林家夺还三阳峰净毒堂首座的大位。光明百脉这才知道一向不露面的林家嫡女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绝顶强者。林夫人随即宣示三阳峰净毒堂尊奉新宗主明光月武,并正式加入百脉明光。
三阳峰净毒堂不是小支小脉,渊源流长,与很多支脉都有着密切关系,林夫人的坚决站队令明光月武实力大增,百脉明光再无人可以阻止。既然娘的烦难大减,明光蔷薇就是再也挨不得闷,与林依依一道逃家去找慧娇娇了。
议完事,明光月武离了宗主堂,进了自家闺房,看着床上人,没好气地道:“就知道你躲在这睡觉,两个丫头没人影了。”
林夫人自床上起身,只穿着件小睡裙,慵懒回道:“先前逃家了,心情好,懒得理。明光姐姐,几年不见你是越发标致了,正好孤枕难眠。来,陪小妹睡一会。”
明光月武道:“你这邪性子就不能改改?你今个还真是邪得厉害,不仅来看热闹,还出手帮我。古里古怪,休想我会答应任何事。”
林夫人道:“改不了,所以才躲着不见人。明光姐不用担心,小妹这回没有任何古怪,是看着我儿子面上才会帮你。”
明光月武奇道:“你儿子?你哪来的儿子?”
林夫人只是笑,倒回床上,对着明光月武招了招手。光明宗竟出了这么一个妖女,明光月武既是宗主也是大姐,有心说上两句,可林夫人只是性子邪,从没做错过事,无从说起。明光月武满心无奈,来了个眼不见为净,离屋走了。屋里传出轻快小曲。
狄冲霄在海底飘等了两天,终是天命罪人的消息先行来到。
经过这些天的奔波,八神盟已然证实十罪魔念永恒。世人万命不比神族一叶,在找到破散之法前,八神族不想族人为着蝼蚁世人再有折损,就将此事下交给了依附神族的大小宗族,既是借天命罪人削减他们的实力,也是借此让他们表表忠心。神族长老领头的灭罪队今后只在原罪绝域化现之后才会出手。
八神洲大小宗族皆知神族心思,但事涉自身安危,不得不齐心合力备战天命罪人。然而天命罪人的出现方位毫无任何章法可循,又多有悬红一族假名造罪,各宗族能做的只是死守一域,不令天命罪人入界,无力追杀,也不敢分出人手远离城界。死难者日众。
狄冲霄放下卷宗,叫过整理文卷的龙华芳,问起世人对天命罪人的看法。
龙华芳道:“惊恐、恨怨,不过也只是这个程度,毕竟世间天天有兽袭,死于人手还是亡于兽嘴,对世人来说没什么不同。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将天命罪人称之为天命罪兽,根本就没当他们还是人了。不过等到天命罪兽真正出现,他们就会知道错了,天命罪人还是人,是心内罪念无限膨胀、难以自控的人。冲霄,真没有一个较为妥当的十罪魔念封缚之法?若是任天命罪人此灭彼现,不用十年,大地至少有一半会是无人绝域。”
狄冲霄道:“这些天我一直有在思索,也做了准备,正打算试上一试。若是能成,就能在不算短的时间内封缚十罪魔念,但一如我当初所说,只要有极强罪心出现,十罪魔念就能摆脱任何束缚,于一瞬出现在罪人心内。罪祖不愧是罪祖,魔罪永恒,要想破此恒,真只有世人绝灭方可。不过未必不能加以变改,但绝非百年千年就能成。”
龙华芳道:“若要对付十罪魔念,行踪势必难以秘隐。好在这一回的天命罪人出现在西宛,不在八神洲境内,正可一试。”
“现下该办的事办得七八,隐不隐不重要了,也是时候让神族知道我得回神系觉醒了,让他们摸不透深浅就好。我这就去西宛。”狄冲霄将文卷交给龙华芳,离开至尊小居。
寒宁馨诸女正在观海亭外与七姐戏耍,见人回返,围了上来。狄冲霄简说状况后钻出水明界,渡海潜行至华芳城。见过大小妖女,狄冲霄自至尊小居放出寒宁馨诸女,带上天仙百御,坐于灵灵背上,于午后来到圣龙陆洲最西界的西宛国界。
西宛国地广人稀,国人久经兽袭侵扰,个个都是躲逃的好手,纵是大兽袭也能安然应付,但这一回他们面对的是得到万罪老祖罪心的天命罪人,无论追踪还是隐匿都是强中强。天命罪人视人为兽,逐一猎杀取乐。既是躲无可躲,西宛宗族一边八方求援,一边合力硬对。然而天命罪人这边死那边重生,甚至就在对战灭神师中重生,经过一天多的苦战,除去死伤千余人,西宛联盟毫无任何收获,士气极减,若非对援军还有期盼,已是崩溃了。
狄冲霄来过西宛,对西宛地理并不陌生,指引灵灵飞向消息中天命罪人出现的残剑山城。飞到一半,狄冲霄望见远处一群人正被追杀,而追杀人身上无不附蕴着极为熟悉的十罪灵光。
狄冲霄掷出百余杖灵印石,将一众追杀者震退。银光闪现,落地灵印石换成了天仙百御。慕兰娇喝传令,百位美人分作二十组,将冲霄卫大军师闾怀恩护在核心。闾怀恩撕碎手中的蛇盘阵,将逃难人群护在阵后。
厉醉枫与维朵目下皆已脱离天仙百御,一个升为冲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