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萧思索着，倏然间眼眸瞪大，一种压抑不堪的情绪席卷至他的胸腔。
只见不远处的莎希羽轰然倒地，动也不动，仿若失了生机，浑身烧灼，痕迹随处可见。
乌云消散，天空仿若一如既往地晴朗，好似方才那一场天罚不曾有过。
那个女的，死了吗？
落萧灰眸一片黯然，微微使力撑起身子，站立的双腿有些麻木，许久，找回了一些感觉的落萧抬脚缓慢地朝着莎希羽走去。
每走一步，从脚心直往上撺掇的钻心刺骨的疼痛使他冷汗直冒面色愈发苍白，整个人透着死气的无力。
不过百步距离，就是这一走，落萧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哪怕是空洞无心的胸腔，顷刻间填满了一丝丝不可言喻又势不可挡的情愫，让他无从反抗，大有一种甘之如饴的接纳。
五年时间，其实他不是看不开，他确实并非很喜欢叶菲，只是他一直不妥协，不过是为了能继续被她挟持，为了日日与她相处，纵使针锋相对又如何，冷嘲热讽又何惧，他总归不愿意离开她的。
走到莎希羽身旁，落萧蹲下身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轻轻浅浅的热流扑在他的指端，忽而一松，整个人就大刺刺地倒在莎希羽身侧。
没死啊！挺好的。
伤势过重的落萧一旦松懈，便陷入昏沉的黑暗中，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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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黑夜降临。
莎希羽悠然转醒，入目的是漫天繁星，弯月皎洁，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泛着无边的幽冷。
果然不能作死。
这次又削了一层皮。
莎希羽坐起身，听到一旁细微的声响，似是青草被碾压而过的窸窸窣窣声。
侧目而视，对上一双灰白的眼眸，月光之下，那人的棱角似乎是冰锥削出来的，无垠的寒意自他眼中迸发。
莎希羽勾起一抹冷笑，“怎么，居然没有在我昏迷时杀了我，今后你可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了。”
落萧面无表情地错开她的视线，默然。
倒是让莎希羽有些惊奇，这人是被她打傻了吧！怎么看着有点魂魄缺失的恍惚感。
一时半会经脉寸断，她需要时日修养，这场景，跟十年前倒是重合了。
她与落萧都没讨到好处，又一次两败俱伤。
仔细想想，若是对上更为出色的修楠，她是不是得被劈得渣渣都不剩。
“他们什么时候有的你？”
深沉嘶哑的声音在莎希羽耳畔响起。
莎希羽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始终有着深不见底的冷意。
“倒是被打了一顿，人通透了不少。”莎希羽盘腿而坐，四周灵力不断被她吸收入体，“两万多年之后吧，我母亲与莎臻大概是命中注定，任谁也拆散不了的了，你为什么不收一下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一意孤行最终只有众叛亲离。”
“能喜欢上一个人本就艰难……”冷冷的声线在夜里显得愈发单薄沧桑。
“帘若就不错，反正后来你们确实在一起了，她对你倒是一往情深，只是大抵被你伤的太重，连死都不安宁。”莎希羽冷笑一声，可不是薄情寡义吗？不是她怜悯帘若，反正死亡是她最终的宿命，只是觉得一个狠辣的女子内心深处也有一抹不可触碰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