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怪平时对这两个女儿太宠了,简直是丢尽了陈家颜面。
陈桃红噗呲一笑:“当成自己家?我家可不会有这么多灰。”
费一流一听这话,冲西县令佯怒道:“西县令,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空气中这么大的灰尘,也不知道派人多清理几遍,我们几个粗汉子也就算了,伤到了桃红姑娘如此甜美的声音怎么得了?”
“费大人,不是下官不打扫。这都是衙门里告状的人太多,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乱丢垃圾,带进来的灰尘太多了。”
西县令连声辩解,心里叫到:这小妮子话还真多!等日后你嫁到了周家就知道,那周家不干净的地方才多着呢!
陈桃红道:“西县令,您可以派个人专门提醒不要扔垃圾嘛,或者派人及时清理嘛。”
费一流笑道:“对啊,可以派个人在五米开外盯着,见垃圾丢下来了,就立马跟上去剪了。如此几次,定要让那扔垃圾的再也不好意思扔了。在那地板上铺上羊毛地毯,地毯边上缀着鲜艳的花边,窗边上镶着名画的复制品,大门一尘不染。人人都欣赏美的东西,环境干净了,大家自然会更加珍惜的,便不大会有这种乱丢垃圾的局面了。“
西县令道:“本地刁民众多,他们哪里会如此高的素质啊可能他们感觉扔得理所当然,你若去劝他,他大抵会骂道,你不就是个专门捡垃圾的嘛,我扔你捡,各司其职嘛。”
众人哈哈大笑。
陈老铁连忙陪不是:“小女缺乏礼数,还请几位大人宽恕。大人们的时间如此金贵,桃红,你有什么要说的,还不快点儿说!”
费一流笑着说道:“灰尘大的事,暂且告一段落。陈小姐,你原本想说什么,别慌,慢慢说,讲清楚要紧。”
陈桃红道:“女儿想说,倘若父亲让我违背自己意愿,去嫁一个从来没有爱过的人,桃红还不如真的死了算了。若是还要嫁入周家,新婚之夜,桃红便像那书中所说的那样,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这两句诗出自“乐府双璧”之一的《孔雀东南飞》(另一首是“唧唧复唧唧”的《木兰诗》),以孔雀起兴,讲述了焦仲卿、刘兰芝夫妇被迫分离后双双自杀的故事。
陈老铁长叹一声,道:“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化蝶、化成孔雀东南飞的事迹,顶多就是化成个扑棱蛾子!你们这些小年轻,如今一时心热,不加考虑,追求什么情情爱爱的,不顾家里人反对,拼死拼活地待在一起。等到真的相处久了,便会发现最早爱的那个许仙似的翩翩公子,粘上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之后,几乎就是变了一个人,从鸾凤变成了个扑棱蛾子!走着走着,就散了,一朵花开得厌了,春天怨了,逐渐地,爱情破灭了,又没有亲朋扶持,倒时候便成天会娘家哭诉,那个时候,为时晚矣。”
陈桃红道:“既然是婚姻大事,女儿连周八公子的面容都没有见过,如此不是太草率了吗?”
陈老铁铁青着脸:“谁说你没有见过周公子了?”
陈桃红不解:“女儿成天在深闺大院里,在哪里见过周八公子啊。”
陈老铁道:“你不是见过周八公子的画像吗?”
大堂上下一阵嘘声。
众人看那陈老铁在思索着什么,似乎有所动摇,谁知陈老铁又说道:“桃红,你方才也说了,成天在深闺大院里,没见过太多的世面。这世上优秀的男子海了去了,你只不过是见得太少了。为父作为过来人,自然知道什么人是适合你的,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
陈桃红道:“常言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纵是世间优秀男子众多,但又怎么可能一一览阅,女儿只愿把握住王公子一人,此生足矣。”
陈兰娇也劝道:“爹,既然桃红和九州是真心相爱,不如成全了他俩吧。没有感情的婚姻如同坟墓,又有什么意思呢?您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女儿待嫁闺中了,还不让她有该有的幸福吗?何况他们指腹为婚,这是事实呀。非得王陈两家撕破了脸吗?这么强行拆散鸳鸯,日后想起,必定会感觉愧对公公王老丝的啊。”
众人看那陈老铁又在思索着什么,似乎要有所动摇了,谁知陈老铁转头却道:“说起这指腹为婚,自元朝时期,就已经禁止了。”
西县令道:“的确有这么个法令,法令上说,诸男女议婚,有以指腹割衿为定者,禁之。”
路知府道:”这倒不假,不过,虽然颁布了禁令,却没有什么实际效用啊。”
西县令道:“但是理论上来说,这指腹为婚的确是没什么效果了。”
路知府道:“难不成西县令要一直停留在理论上说事吗?况且当年指腹为婚的时候没有想到法令禁止,王家大公子成婚时也没有想到法令禁止,倒是如今为了和周家结下婚约,反倒成了严格遵守这条形同虚设的禁令了。”
西县令道:“这人的思想时不断变化的嘛,陈老爷当初法律意识淡薄,如今发展了吗?这是好事啊,遵纪守法,理应鼓励啊。你说是不是这样啊,陈老爷?”
陈老铁连声应和道:“是,是。小人最近苦读大明律法,为当初的行动十分后悔啊。所以才与周家联姻,希望能洗涤之前的过错啊。”
最近苦读大明律法不知真假,为当初的行动十分后悔倒是真的。
李四邺站出来说道:“如今争的,已经不是指腹为婚的问题。陈兰娇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