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为民一拍脑袋:“失误,失误,想当然了。人家都说你整日里最熟的那个人,往往猛一下子想不起来。你瞧我这记性,居然把我最最亲爱的巡抚大人给忘了。”
周比吹胡子瞪眼地呵道:“怎么,你还计划去找巡抚大人讨要个说法呀?”
西为民还没有说话,周比又说道:“我也该回太原府了,你倒是可以和我同道,一起去见巡抚,当面说清楚。还有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官道路面上大坑套小坑、小坑套老坑的事儿,此番前去,都一并处理了。”
周铨惊愕道:“怎么回事?官道上都这么多的坑了?”
西为民还想搪塞:“哪里哪里,没有的事儿。要想富,先修路,本县一直是很重视道路交通的。”
路知府道:“尚书大人前来,车马颠簸,下官有过。但实在是连年天灾,苦于经费短缺,路面已经多日不曾修缮了。”
虽然这是他的家乡,但周铨并不想管这麻烦事儿,他说道:“这样的话,你们应该去报告给山西巡抚啊。在其位不谋其政,这还了得?”
西为民看出了周铨的意思,他把话题又绕了回去,道:“刚才按察使大人说,去找巡抚大人,那我可不敢。还记得几年前被训斥了一顿,至今是记忆犹新。”
西县令说完这话,突然感觉自己被刺伤的那条腿不疼了,倒是他的屁股隐隐作痛。
至于山西巡抚和西县令的屁股的这一段故事,这里暂且按下不提。
周比道:“吃一堑,长一智。看来你还是没有记住,如果你记住的话,就不会在说山西行政最高长官的时候,忘了巡抚大人了。一定是日子一久,你的屁股不疼了。”
众人哈哈大笑。
周比道:“西县令,你兜这么大圈子,说到山西巡抚大人身上,是想要说什么?”
西为民道:“下官只是想说明,今天这里出现了严重的治安问题,我们不应该把这个地域逐渐放大化。说他是山西的治安问题,也不应该说他是久安的治安问题。”
路知府道:“谁说这是久安府的治安问题了?这就是你们疙瘩县的个例,莫要以偏概全。”
西县令连连点头道:“是,是。知府大人的话言之有理,下官记住了,下官明白下官悔罪。”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摇头说道:“不对不对。我怎么又被绕回去了?我就是想说,这其实如果归到一个县的治安问题的话还是有些不合情理的。”
路知府道:“哪里不合情理?”
西县令道:“这就好比我直接归责到久安府,归责到山西,归责到皇帝一样。”
尚书大人周铨呵斥道:“这只不过是你个人无能,和皇帝有什么关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按你这么个说法,岂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要圣上事必躬亲?都是圣上的责任?就算此事与皇帝有关,那也应该是皇帝下令,摘掉你的乌纱。”
“行啦行啦,世侄,”周比本来想这样称呼周铨,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妥,于是又改口道:“尚书大人不要见怪,这个西县令找了个说书先生的女儿,说起话来罗里罗嗦。其实他的意思,我们都懂。他只是感觉把这个责任应该再具体一点。”
王五常已经心惊胆战,心想: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毕竟刺杀的事是在王家大院发生的,这又怎么绕的过去呢?如果到头来刺客没有抓住,当局又不分青红皂白,把刺杀尚书大人的责任归到自己头上,那还了得?如今朝廷的金库这么紧张,自己怎么都得落个抄家。
王五常小声对费一流道:“费兄,今天发生了这档子事儿,这并非是我能控制住的呀。还希望费兄能多多说几句好话,能够主持公道。五常代表王家几百口子人,谢谢费兄了。”
费一流暗示他放心:“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尚书大人身体无碍。”
西为民道:“下官正是同按察使大人方才所讲那样认为的。而这样的事故,必定与一与一个人的疏忽有关,那个人此时就在现场,他就是……”
咚咚、咚咚……
王五常的左心室猛烈地敲击着右心房,他的膝盖已经软了,做好了随时跪地求饶的准备。
西为民公布了最终结果:“他就是疙瘩关的守备,葛达。”
王五常差点晕倒,此时的他好比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好不是我,王家的祖业算是保下了。
在晋东南地区的久安有一句话:商人,大不过太监。在中国的历史上,尽管明清时期的晋商有多么发达,然而……
路知府点点头:“言之有理,葛达负责镇守疙瘩关,专门防御鬼狼山的土匪。王家离葛达关如此之近,这与葛守备的确相干。”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人群中的葛达听到这里,荒不迭地站出来,扑腾一下子拜倒在诸位面前,叩头如捣蒜。
此人身材魁梧,体型高大,猛地一看,便知有膀子力气。
美中不足的是,只见他人尚未到中年,却应了那句话,“好路不张草,好脑不长毛”,光不溜秋的脑袋,却颇有杰森斯坦森的相貌。
葛达操着一口浓郁的异地方言:“做人要厚道。几位大人,这的确与我没关系。那个刺客,看身手装扮,应该是白莲教的。”
周铨道:“呦呵,这人不是本地人啊。”
西县令笑道:“这都是花重金请来的高手。什么最贵,人才嘛。不拉关系,不讲面子,疙瘩关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