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想做一名英雄。自己的过去,只不过是自己的血统和命运所趋罢了。我一直想要的生活,不就是在暗城那和玛菲平凡的几个月,在黑色之翼与弗朗西斯和雪沫生活的那加起来不到一年的生活吗?自己的仇恨,甚至在其中都被冲淡了许多呢……过去的日子真的像是玛菲无数次地劝我那样让他们就那样就此别过。像与自己同样经历甚至犹有甚之的马斯特玛一样放弃了过去的悲惨记忆,带着和那更早的过去一样的微笑看待着生活的每一件小事。
仇恨是心中的一块阴影和伤疤,触及的时候会有着让自己失去理智的剧痛。但是更多的时间。是用自己的理智去思考,自己又重生在这个世界的原因是什么。这不应该是让自己忍受更多的苦痛。而是怀抱着自己作为当今魔族唯一一道至尊血脉的责任,将分散在世界各处的魔族团结起来,让他们开始一样的新生活。远离了赎罪之地埃德尔斯坦,那样魔族的未来一定充满希望。
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以自己剩余的寿命来看,完成这项任务并不困难。其余的时间,就是思考如何在有可能再度陷入乱世漩涡的奥西利亚里带领着魔族明哲保身罢了。
铠甲的铿锵声响起,狮子王走下了王座。握住了手中沉重的剑之权杖。
“你为何说我是弱者。”班.雷昂的声音如雷声回荡在厅堂。
洛维安戴上了自己防寒服的罩帽,侧身对他说道:“你当初为何加入黑暗军团。身为人类的一份子,你为何要与异族结盟屠杀自己的同胞呢?”
“……你!——”
“我当然知道原因。”洛维安冷酷无情地将真相在此呈现出来,“最早期的反抗同盟要求你加入他们,但是你们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力量而甘居这片暂时和平的土地,就像当年的精灵族一样。于是他们借口说你已经加入黑暗军团,趁着你不在皇城,杀死了你的妻子和孩子,试图希望用这种极端的手段使你丧失斗志。但是你反而加入了黑暗军团,借助阿卡伊勒的魔法给自己麾下最强大的战士们洗脑。大肆屠戮自己的人族同类和走投无路的魔族平民。
“在你的妻子和孩子死去的时候,你的心就已经死了。你一切的战斗**都是为了复仇,但是复仇的决心也因为黑魔法师的被封印和同盟军的胜利而熄灭。现在。这里只不过是徘徊着无尽冤魂和死亡的一座空城而已。得到了永生卷轴的你永远地在这座死城里陶醉于过去,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这样的你即便实力强大,又能够改变什么呢?所以我说你是弱者。”
轰隆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那是班.雷昂抬起的长剑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你想知道什么。”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颓然。
“黑魔法师行将破印而出的消息,你不会不知情吧。”
背后没有回答。
“那么,我问你。如果黑暗军团重组的话,你选择哪一方?还是你继续蜗居在这里?……哦,我想我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无论是为你构造出如此庞大的冰雪法阵和精神法阵——甚至是可以循环时间使烛火灯光永不熄灭的时间魔法的阿卡伊勒、还是最近开始活跃起来的死灵法师希拉,甚至幻影都可以比我更早地问出这个问题。现在。你只需要再重复一遍就可以了。”
“我为我所做的一切而悔恨万分。”班.雷昂抽剑回鞘,低着自己的头颅。声音在低沉中带着麻木的沙哑,“我正如你所说。是连仇恨都不愿拾起的弱者。我现在只求用回忆,或是战斗去麻痹自己。我仍旧会听命于我曾经听命于的人,因为我已经累了,早就累了。”
洛维安的心脏微微紧缩,虽然他挑战杀死自己的威胁已经消失,但是这样的消息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仍旧要听命于黑魔法师……”洛维安沉声道,“你确切地知道黑魔法师的复活时间?”
“不,我得到的一切消息是阿卡伊勒告诉我的。”班.雷昂转身向自己的王座走去,途中弯腰拾起了一个破碎的酒杯,“他隐藏在时间的空隙里,而不是空间中的某个角落。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他的确切情况。”
洛维安推开陈旧的宫门,背后虚假而明亮的歌舞声再次响起。班雷昂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身边是美丽的王妃,下方是自己活泼的孩子们。杯中的酒一如既往的甘冽清醇。一切与记忆无异。
“布拉迪缪恩。”
“哦。”
“你是第一个正面说我是弱者,并得到我承认的人。我收回我的话。我和你不在同一个世界。再过数天,我会亲率禁锢在石像中的军队,拔剑北上。”
洛维安闭目深思,几秒钟后,他未着一言,快步离开了王宫,展开双翼向皇城之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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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色凄迷的舞池中,一个舞姿完美无瑕的贵族青年优雅地松开了舞伴的手。落回了自己的位置。
即便是遮挡住他容貌的渡鸦喙型的奇型帽,也无法分毫掩盖他烙印在灵魂中的贵族气质。背后华丽的蓝金色披风和一尘不染的白手套丝毫不与周围衣着光鲜奢华的贵族们产生半点违和感。
但在班.雷昂的眼中,这就是一切的区别。
“您说亲率卫队?这世界上,还不是那么多五级出世的时候呢……班.雷昂陛下?”背后的南国王城瞬息间消失在无尽的冰雪风暴中,白色的龙卷与山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