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瞬间浸透了奥尔卡单薄的衣服,站在她身后的独行者轻叹一口气,悄悄用一层精神力隔绝了上空的落雨。泥泞的小道在雨中显得那么脆弱,水面破开溅出了一片片水珠,奥尔卡向阔叶林深处小跑过去,棕灰色的泥水溅在她洁净的衣衫和脸颊上,平静的表情令在她身后飘行在精神火焰之上的独行者感到一阵阵心痛。
奥尔卡在唯一的雨声和脚步声中骤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紫色双眸中的五颗瞳孔的旋转也缓缓停止了。
面前是一片清澈的有如不存在的小湖,无数翠绿的蕨类植物簇拥着这一片方寸中的仙境,环形的黑暗元素巡行在这一小片空间,托扶他们的主人共鸣着这本是一体的圣洁。
同奥尔卡一模一样的银色短发柔顺地贴在他的耳侧,几缕纤细得仿若蛛丝一般的发丝遮住了他另一只微合的眼睛。脸颊上繁复的翼魔魔纹的波动和奥尔卡魔纹的波动完美的叠加,几片垂下的叶子包裹着他的身躯,保留着他的温暖。
只不过,那张纯净得就像他身下小湖的那张精致脸颊,诚然属于曾经的魔皇斯乌,但是却只显示出十二三岁(相当于人族六七岁)的模样。
奥尔卡梦游一般地踏着一触即破的水面,走向了湖中央的斯乌。
独行者想要跟去,但他的手指刚刚触及那层不可察的结界之时,一团暗元素在他面前狠狠凝聚成为了一道最为尖锐的细刺,刺进了他的指尖。忽如其来的疼痛让独行者立刻抽回了双手,殷红的血珠跃动在他的指尖,向着相反的方向流去,似乎没有意识的血液。都在回避着那层暗到极致已然显出万物最本源清澈的暗元素之湖。
莲叶展开,将浅睡着的斯乌放入了奥尔卡的怀中。奥尔卡怔怔地看着年龄只是自己一半的斯乌,脑海中在不由自主地飞散着过去真实得令她不敢回忆的记忆时。竟然没有几分惊讶。
似乎命运并未同她开过玩笑,她所看见了。只是命运又拨去又一层薄纱后早已预料到后的真实。
斯乌睁开眼睛,纯净的紫色眼眸中同样旋转着五颗瞳孔。时隔了五百年翼魔双子的真正注视,早已不需感情的融入。
“是……是斯乌吗?”
翼魔双子的另一翼眨了眨眼睛,微微张开了嘴,但是没有说出声来。
奥尔卡的双眼立刻涌上了一层雾气。
“是……是斯维尼呢。”她喃喃道。
“……妈妈。”在斯乌身体中,新生的灵魂叫道。
奥尔卡一把将斯维尼搂在怀里,默默地痛哭着,“是妈妈呢……奥尔卡真的是妈妈呢……欢迎回来呐……奥尔卡是妈妈……”月光在行将破晓的雨云中挣扎地露出了一点亮色。这一缕泛银色的冷光落在了中南山脉的山麓间,在雪线下的淡淡反光中给苍灰色的山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睡意。
夕阳的最后一缕暖光终于滑下了西边的山峦,静匿的山村此刻开始向绝对寂静行进,但是几只乌鸦的聒噪打断了山村的小憩。
“回家了哟!”
这句重复着许多次的话在回声中变得更加繁复,最后在陡峭的山坡上奔跑玩耍的孩子们在母亲的呼唤声中回到了各自的小木屋。
斯维尼当然也是一样。
随着他轻快的步子,水银一般轻盈纤细的纯银色发丝在山间的冷风中飘舞着,踏过许多前人翻越中南山脉时留下的坚硬小径,斯维尼折了一个小弯,蹦回了自己的家里。
“妈妈,我回来了!”斯维尼叫道。奥尔卡微笑着轻轻抱了抱他,揉了揉他的头发。
“卢比斯坦叔叔好!”斯维尼刚刚说完这句,就钻进了这座袖珍的小客栈后面的餐厅中。晚餐的香气立刻夺去了他的所有注意力。他立刻抓起筷子对着那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炖菜跃跃欲试起来。
奥尔卡跟在斯维尼的后面,轻轻用筷子尖点了一下他的手背。
“噢!”斯维尼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摆出了一副庄重的样子。奥尔卡坐在了他的旁边,而独行者只是坐在座里。
“感谢主的恩赐,使我们得到生命的权利,我们能够享用面前的饭食。感谢主的宽容,暂时宽恕了我们的罪,使我们能够对面前的饭食拥有属于恶的情感。感谢主的爱,让我们存在于世界感受祂的存在。
“作为最卑微的回报。我们将生命,信仰和最真诚的奉献奉给吾主。愿爱我们的神宽宥、注视我们。阿门。”
“阿门。”
餐桌上的谈话在孩子的快乐和母亲的慈爱中和谐的进行着,独行者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饭后,奥尔卡把几本童话书放到了斯维尼的床头,为他解释着其中那些浅显古老的典故,时间默默滑动,当最后一个故事还没有结尾时,斯维尼精致得仿佛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小脸沉静下来,进入了静匿的梦乡。
“……于是,风告诉了屋檐上的小蜘蛛,说他已经走过了无数的樱花林和黄金铺洒一般的油菜花丛,并将那一切美丽的味道留在了他的蛛丝上……小蜘蛛睡着了,而风带着他沉睡的身体,走向了奥西利亚每一个美丽的地方。”
奥尔卡的银发洒在了床头,有几根发丝轻触到了斯维尼白瓷一般的脖颈,睡梦中的他轻轻动了动。奥尔卡合上了书本,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晚安,维尼。”
奥尔卡转身,独行者依旧靠在门框上。
“无论如何,这里是奥尔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