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一瞬间,他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光明与黑暗的传说。诺德人从不把光明当作他们的信仰,但他们崇拜的英雄主义往往都是正义、高大的形象,所以总会和光明挂钩。这一刻,迪平想着会不会有一名代表光明和正义的英雄从天而降,击败邪恶的侵略者,带他们赢得胜利。这种想法在任何的英雄传记里都有描述,那是落难者因光明而生的希望。
“投降吧诺德人。”荷根注意到对手的失神,出于骑士的基本礼节他停下了攻击。
迪平脸上微微流露出苦涩的笑意,他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的可笑,然后稍微正色,直视着眼前的敌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诺德人,宁死不降!”
荷根一怔,并没有意外,也同时正色,横着武器,说:“请。”
迪平深呼一口气,然后攥紧拳头,挥起战剑狠狠地劈向荷根。荷根用盾牌隔开,也用手中的武器展开了攻势。
“啪!”迪平的圆盾彻底裂开,他用战剑勉强格挡住荷根的攻击。巨大的力道让他的虎口几乎要裂出鲜血。
他咬牙收回力气,骏马一阵嘶鸣,整个身子被生生击退了两步。
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血染红的链甲,迪平忽然大笑起来,一如这场战争刚开始时他那豪气冲天的笑声。
诺德部队剩余的勇士不由都涌起一阵悲酸和愤慨,他们开始后退,退到了迪平的身边。
“大人……”之前的那名士兵苦涩开口。
这一场战斗进行到这里,诺德部队的士兵已经只剩下十几个带伤的士兵,而斯瓦迪亚的重骑兵在他们勇猛的进攻下也损失不小。但最终的优势还在敌人那边。看着倒在草坡上的弟兄,想到自己部队的败亡。所有的诺德士兵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愤。
眼见逐渐压阵而来的几十名重骑兵,迪平忽然叫了一声:“利威尔!”
“属下在。”那名士兵应了一声。
“还记不记得刚才我说巡逻完以后要回去睡一觉?”迪平说。
那士兵有点不明所以,但只能点头。
迪平笑了笑。把手上裂开的盾牌扔到一边,说道:“这觉嘛总是要睡的。大人我说话从来算数。但这荒郊野外的,想来换你你也不愿意睡。”
“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城里睡。”迪平顿了顿,用手擦去战剑上的血污,然后气势骤变,面色冷峻:“勇士们,听令——”
荷根注视着他的表现,这一刻他能感觉到这个年轻领主体内的鲜血在沸腾。于是他对这个诺德人第一次产生了敬意。
面对三十多名威势如山的重骑兵,迪平面色不改,断然大喝:“不惜一切代价,忘死反扑!”
骏马一声长嘶,迪平策马冲锋,带着疾风和利刃,仿佛要将前面的敌人撕开。诺德士兵握紧血红的战斧,随之而上。
这场战斗就要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就在重骑兵们以为敌人要放弃的时候,迪平带着残兵开始冲锋。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与这些重骑兵决一死战。
因为他们是诺德人。是诺德的军队。
天空悬挂着的烈日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带着微风在大地上洒落。寒流过去之后,气温恢复得很快。以至于在阳光下有一种让人浑身发暖的感觉,所以大多数人们还在享受这难得的天气。
这一天处于诺德王国和维吉亚王国的暂时休战阶段,国王和领主们都回到城堡里整顿,休养的休养,募兵的募兵,仿佛即便没有正式的停战协议,领主们也能放心地休息。
事实上这一场战争打得很艰难,诺德王国一开始就处于被动,甚至于战争进行了半个月王国还没有收到一封捷报。几日前。两国的大军在雪地边境的一座城堡附近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占尽优势的维吉亚人在诺德勇猛的士兵面前也损失惨重。于是维吉亚大军开始撤退,诺德领主们也带着伤残过半的部队回到了王国里。
随即而来的一场寒流。更让战争陷入了冷却。同时诺德王国的领主庆幸时也在担忧,如果近期再有寒流来临,面对恶劣的天气,天生居住在雪原环境的维吉亚人可以轻松抵抗寒冷,而诺德人将更处于劣势。
好在一场晨雾过后,天空开始放晴,渐渐好转的天气让诺德领主松了口气,在这场战争里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同时紧锣密鼓地加强军队实力。
正安心驻守在城堡里的领主们,或在训练部队,或在租下收税,又或在大厅里打盹,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片刻的安宁。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一场针对诺德王国的侵入战争正在计划着,而同时也有一个小领主因为阻止这个计划而陷入了死战中。
距杰尔博格村不远处的一方开阔平原上,稀稀疏疏长着不少树木,形成一片小林子。几个人以很快的速度在林间穿行着,后面跟着一行小队伍,似乎是在追逐。
弗朗索瓦将挡在面前的树枝甩掉,驾马在林间疾行着,不远处是骑着骏马的年轻男人。他们身后跟随着一行带着武器的青年新兵。一行人追赶着前方的人。
看着视野里的目标渐渐消失,弗朗索瓦恼怒地将手中的缰绳一甩,叫道:“大人,那几个海寇逃掉了。”
年轻男人脸上没什么情绪,他点点头,淡淡道:“先撤出这片林子再说。”
陆陆续续走出树林,弗朗索瓦抬眼往远处望去,附近都是广袤的平地,除了树木以外,前方还林立着一些房屋。
“大人……”弗朗索瓦刚想开口,被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