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若心底已经波澜翻涌,脸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小心的问:“这个提议,是谁先提出来的?”
知道是秦江澜的手段,却还是想要求证一下。
然而于林却说:“是我先提的,老秦的想法也跟我一样,他没有先提出来,是怕我没有合并的意愿,又不好意思拒绝他,挺尴尬的。”
这倒是出乎苏文若的意料之外,可转念一想,秦江澜是谁,如果他想做一件事,必定做的不着痕迹,明明是他自己想合并公司,也可以通过谈话技巧,把于林带进沟里,让于林先提出来,然后他再勉为其难的答应。
这种手段她已经不止见过一次,每次都事半功倍。
除非秦江澜不想动作,如果他想,于林的情商那么低,怎么能玩得过他!
苏文若熬夜了!
不是伏案工作,而是夜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睡不着。
结婚前,她也时常熬夜,因为她发现熬夜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爹妈都睡了,朋友都睡了,心机婊都睡了,喜欢夺命call的老板也睡了,全世界都进入了梦乡,连空气都开始沉淀安睡,她可以用这偷来的安静,做自己喜欢的事,玩一把游戏过瘾,不用在意任何干扰。
那是以前的她。
可似乎,现在这偷来的安静,对她不管用了,她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让秦江澜收手。
头很痛,一抽一抽的痛,休息不好她就头疼乏力,一早于林本打算叫她起床去民政局领证,见她脸色憔悴,只好让她在家休息。
昨天是她赌气,只为了想气一气秦江澜,才编了谎言,说她前天晚上梦到爷爷,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梦到过。
而于林始终记得这件事,等待了这么久,却因为关心她不舒服,硬是委屈了他自己,让她在家休息。
苏文若于心不忍,起床披头散发双目无神的换衣服:“还是去吧,领个证不需要多少时间。”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很想跟于林领证,就是感觉对不起于林的无辜,既然自己冲动撒下了这个谎,那就只有自己对这个谎负起责任。
秦江澜在办公室里警告她不要去领证,她倒想看看,如果她和于林去领了,他会怎么样!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能确定他心里是否还对她存在那份感情,在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想法之中,如果爱她,就不应该这样让她两难,也不会把简小玖带在身边,让她看见一次疼痛一次。
或许,在他的心里,吞掉于林的公司,比她要来的重要,所以,他会说“不是现在”。
可能,她会愿意顶着头重脚轻起床,答应于林去民政局领证,除了不想于林失望之外,还有对秦江澜的失望和恨意在里面。
不管怎样,她今天必须跟于林去领证了。
再一次次让于林失望,她良心难安。
他们去到民政局的时候,时候还挺早,工作人员也就刚开门没多久,他们俩应该是头一对。
工作人员居然认出了他们:“您好!哦!是你们啊?恭喜恭喜,终于等到你们来了!”
工作人员话说的很周到,苏文若和于林几次去民政局都没有顺利领到证,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想工作人员一句“终于等到你们”,让他们两人心里温暖不少。
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两张表格,让他们去填写,这个其实也已经熟门熟路,之前来了四回,填了四次,这次还是要重新填。
于林和苏文若坐在一旁专心填着个人资料,办证大厅突然闹了起来。
两人都很意外的停下了笔,相互对看了一眼,谁都没说话。
大约于林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了,为什么每次来登记领证,都遇到麻烦事,生生打断了他们的好事,顿了片刻,于林说:“快填吧,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也要领证。”
苏文若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写字,不想被大厅里闹的愣是写不下去,她无法一心二用,最怕需要专心的时候,耳边聒噪,她已经写不下去了,便放下了笔,想等这些闹腾完事之后再填。
大厅里闹腾的人挺多,最主要的聒噪还是来源于一男一女的吵架。
从他们吵架的内容上来判断,这一男一女才刚刚领过证三天,连酒宴都还没来得及摆,今天就来办离婚,离婚也不好好办,还得扯出个种问题,把责任推向对方。
吵架的起因是因为彩礼的问题,男方之前给了女方一万块礼金,女方开始没说什么,领了证后,听到同学都是十万二十万的礼金,觉得自己没面子,想跟男方再要两万,男方称没钱不同意。
女的大声喊道:“你出去打听打听别人的彩礼是多少,我是问你要车了还是要房了?难道我在你心里连这几万块都不值?亲戚问彩礼多少钱我都没脸说。”
男方很委屈的辩解:“你知道我家穷,但我是真心爱你,穷只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
女方说:“就是因为你穷,我才跟你在一起,你要是有钱了,还能看上我吗?我是长的不好看,但也不能作贱自己,免得被你家看不起。”
男方黑着脸:“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说的这么难听。”
女方显然还在气头上:“嫌我难听就不要来找我,一边死缠着我,一边又不肯给那两万块,你是有多大脸!”
男方气势明显低于女方:“之前一万块都是借的,要是有钱我也可以给啊!问题是没有!”
女方嗓门更大了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