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并不喜欢使用酷刑,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纯洁的小白羊。再说了,生活在现在这个信息时代里,就算是个傻子,看上几遍满清十大酷刑也能学到不少招数,更别说他这种博闻强记的家伙了,他基本上能把任何一部含有刑讯情节的电影全部记起来,并且将其
中的一些情节给复制出来,尽管他的演技可能不如那些专业的演员,但也足够使了。比如说现在,他的角色就像极了那些极其擅长攻心的级反派,能用最轻柔的语气将最残忍的话题以最温和的方式传递给目标,这种情况下再加上一点点的诱惑,自然显得很高深莫测。很多影视剧中的反
派都是这样的形象,而且往往效果都很好,比那种天天咆哮着杀人的反派还要令人恐怖。
当然,这是电影艺术的一种表达方式,可这种方式之所以一直被电影人采用,就足以证明这种方式非常有效,最起码是深入人心的。
不过徐景行清楚,玩这一套最关键的还在于人心,抓住人心的弱点,攻破人心的防线,再在缺口处挂上一个小小的诱饵,对方的心防就会不攻自破。
对于周俊明来说,他的弱点自然是家人,事实上绝多数人的弱点都是家人,毕竟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更重感情,对亲情、血脉这些东西看的比其他东西要重的多。
所以他的话一出口,周俊明的脸色顿时变了,脸色、眼神甚至生理上的反应都很复杂。
注意到周俊明的变化,连他都颇为震撼,因为他根本没想到人能在不说话的情况下表现出那么多内容,他甚至能通过这些细微的变化来了解周俊明的内心活动,甚至能分辨出他将要说些什么。
不过当周俊明的眼神忽然变得决绝时,他意识到不好,反手一巴掌拍在周俊明的脑袋上,将他拍昏,然后苦笑一声,又将周俊明给救醒。
刚才他的动作稍慢一点,这周俊明估计已经要咬舌自尽了,那是想用自己的死亡来避免家人受到伤害,同时也能避免他暴露和林小雅之间的关系。
死很简单,但下决心亲自扼杀自己的性命,这却很难,非常难。周俊明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那样的决定,却是令人动容,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不过卑鄙就卑鄙吧,毕竟他对上的是金二这种级恶棍,如果他不卑鄙一点,那只有被金二牵着鼻子走的份儿
,至于周俊明,受这么点小折磨也不算过分,毕竟鹊华秋色图就是这家伙偷走的。
当然,他并不是为了折磨周俊明,只不过是想看看这家伙靠谱不。
林小雅对他说,这个家伙挺靠谱,是自己人。但那是林小雅的看法,不是他的看法,这家伙是林小雅的自己人,深受林小雅信任,可却不是他的自己人,自然谈不上什么信任不信任的。
好在这家伙看起来还不错。
等周俊明醒来,他抢在这家伙开口之前说道:“是林小雅让我来的,她现在好好的,正在收拾残局,如果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给她。”
周俊明盯着他看了几秒种,却没再说什么,“你就是徐景行?”
“看来林小雅跟你提起过我,”他咧咧嘴,“你跟她关系挺不错啊,是她长辈?”
“这跟你无关,”周俊明冷冷的扔下一句,走进隔壁卧室,等走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盒子,隔得老远的扔给他:“拿着你的画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他伸手接住飞来的盒子,也不打开检查,直接放在茶几上,然后直视着周俊明的眼睛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并没有觉得我做错了什么,相反,该道歉的是你,是你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闯进我的房
间,偷走我的画作,也就是看在林小雅的面子上不想跟你计较,不然你觉得你还能囫囵的站在这儿?”
周俊明的眼神闪烁两下,沉默片刻后问:“你想做什么?”这就是服软的意思了,意思是你有什么条件,提吧。
而他则满意的笑了,站起来来到客厅左侧的一件白枫木雕的屏风前端详片刻,又绕着圈了一圈,这才道:“我要这张屏风。”
“就这?”周俊明有点吃惊,显然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呢。
他面带笑意的点点头,“就这,同意吗?”
“我同意,但有个前提,拿着屏风离开后不准再靠近这个小区一步,”周俊明用异常严肃的语气强调到。他嘿嘿的笑了起来,“我理解你的心态,放心吧,我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对你以及你的家人不会有什么兴趣的,除非你再次犯下什么蠢事儿,当然,我觉得以你对林小雅的重视,应该不会再招惹我了,如果
那样的话,林小雅会里外不是人的。”
说完直接把屏风小心翼翼的合拢,直接扛在肩上转身就走,当然也没忘记带上失而复得的鹊华秋色图。
临出门的时候听到周俊明问了一句:“你不检查一下你的画?”“林小雅相信你,我相信林小雅,所以,用不着,”他很是装逼的回了一句,事实上是他意境个这盒子感受到了鹊华秋色图的物性,别的能作假,唯独物性是万万不能作假的,尤其是鹊华秋色图这
种宝贝的物性,已经凝聚成了本相,这点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不过临走之前能忽悠这个周俊明一下也是不错的。
周俊明却不甘心,想了想又追到门口问:“你是从哪儿知道我家人就住在楼下的?这点连小雅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让他笑的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