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显然也是听得明白玉染的意思的,他紧紧握拳的手已经开始发白,此刻,他已是没有了即刻抓住那个杀了他长兄的人碎尸万段的想法,反而是为玉染所说之言暗暗心惊。
原本赫连玉才是那个包藏凶手之人,可没想到明明他是上门来要凶手的,居然到头来却被赫连玉给反过去教说了一番,偏偏他竟然还觉得很有道理。
真是见了鬼了!
江秦强忍着自己想要怒骂发泄一下的心思,他粗粗喘了一口气,接着朝玉染作了一揖。他的目光朝云陆的方向扫去,当收回目光之时,他眼底的不快之色仍旧尚未褪去,可他还是沉声朝玉染说道:“今日之事,想必是我们江家有弄错消息的地方。江家无意冒犯赫连殿下,更无意冒犯……冒犯赫连殿下的义弟。我现在就回去和家父说清此事,还请赫连殿下不要见怪。”
江秦已经有着赫连玉可能不会放过江家这个想法了。
可谁知,玉染却是眉眼微扬,面上带着几分清风朗月般的笑意,她淡然道:“既然是个误会,自然是不会见怪的。刚才我也是训斥得过分了,也希望江三公子莫要觉得是我仗势欺人了才好。”
“不会……不会。”江秦闻言脸色又是一黑,随即招呼了手下的人,立刻掉头就出了府邸。他们一路走得飞快,甚至连一刻的停顿都没有。
这下子院子里倒是空荡了,只余下了玉染、苏久、云陆和苏久四人。
首先回过神来的人是竹良,只见他转过身,先是打量了一下玉染,又是扫了一眼还抓着玉染衣袖的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接着又看向云陆那张年轻俊气的脸,最后神情颇为扭曲地望着玉染道:“赫连,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还真是一日比一日厉害了。明明自己都晓得是假的,偏偏还能说得理直气壮,最后还当真把人给忽悠走了!”
玉染偏过头,眯了眯眼,笑道:“你不是早该习惯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有时候行一行小人之道,也并无不可。就算他道我仗势欺人又如何?我就是仗着这个势,欺他这个人,让他自己也尝一尝什么叫做弱肉强食。若是我遇见任何糟心事都直接选择退去,我又何必做什么赫连玉呢?当个普普通通的玉染倒是过得安稳。”
“你可真是……”
“而且,最后我对他说得那些话也并非是在诓他走。”玉染说道。
“殿下,那夏侯本家当真是有心要吞了江家的财与势吗?”苏久在一旁问道。
“夏侯仪和颛……叶明轩的心可大了,将来指不准可以做出什么更加令人惊叹的事情来呢。和想要吞了江家这事儿想比啊,或许后者还要更轻一些吧。”玉染轻笑着道。
“夏侯仪那种混蛋还想要肖想商君之位,我看他是想都别想!阿姐,你今日就别再提这个人了,本来就已经够倒霉、够烦人的了,你还提这个人,那不就更烦、更倒霉了吗?”云陆拉扯了一下玉染的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