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去,晌午时分是祭祀大典便会正式开始,而现在,距离午时已经只差半个时辰了。
“阿玉,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我们从客栈走去祭祀的地方还要一刻时间。”慕容安澜敲了敲玉染的房门,在得到了回音之后才把房门推开。
慕容安澜走进屋子,他的视线朝屋里扫去,结果这才晃到玉染的身影,他便顿时愣在了那里。
“阿玉,你是阿玉吗?”慕容安澜抬手指着玉染,眉头几乎都拧在了一块儿,俊容上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铜镜里的玉染正在最后打理着自己的发冠,她从桌上拿起一支白玉发簪,然后从玉冠的中央穿过,又留出几缕碎发放在额前和鬓角。做完这些,玉染站直身子,她垂眸打量了一下铜镜里的自己。她的面容只是略微修饰,而非如同之前为了瞒过容袭而做得极大调整。
一身男子的白色锦袍,竹叶青的纹绣精致而风雅,她的容颜美而不失英气,玉冠束发,翩然有姿,手里还持着一把白玉折扇。
在慕容安澜的眼里,这怎么看站在他眼前的都是一个优雅贵公子吧?
玉染转过身,面对着慕容安澜。她挑起眉眼,用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你觉得呢?”
这副打扮,这副神情……慕容安澜忽然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同样是一袭月白色衣袍,如月风雅,如雪出尘,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亵渎。
果然,阿玉和他太像了!
慕容安澜打心底地感叹起来。
“啊,其实我知道你是阿玉啦。我刚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慕容安澜抬手挠了挠额角的鬓发,他讪讪地笑着说:“只是你居然会扮成这副模样,实在是太惊人了。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阿玉你有这个喜好呢?”
“这其实也不能算是喜好吧,不过是我觉得如果总是以一袭女子的装扮,走出去难免会有不方便的时候。还是这副打扮,比较适合同我们的酒大公子闯荡江湖吧?”玉染眨了眨眼,故作夸张地说道。
“阿玉你这么说倒也没错。”慕容安澜简单地思量了一下,还是点头赞同。
“那正好,我们差不多就走吧。”玉染温和一笑,她与慕容安澜擦肩走过,更快一步地先出了房门。
慕容安澜这才反应过来,他回过身,往门口追去,“阿玉你慢点,你等等我啊!”
玉染在前,慕容安澜走在后。等两人从楼下走下的时候,玉染的目光刚好落到了在门口付账两人身上。
其中一人是薛锐,而另一个也定是随同而来的人。
看来,他们也准备过去祭祀大典了吗?
“阿玉,你怎么了,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吗?”慕容安澜往玉染视线凝滞的方向看了两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玉染闻言,瞬间收回视线,她微微扬眉,握在右手的玉扇轻轻敲打着左手手心。
“没什么,我们走吧。”玉染声色平静地启唇说道。
“哦,好。”慕容安澜也没说什么,只是视线又往门口的两人身上瞥了瞥,最后也跟在玉染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往大典的地方走去,可慕容安澜走了一段都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在玉染的身边,居然罕见地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垂着头仿佛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玉染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玉你到底在想什么。”慕容安澜很简明地回应。
玉染诧异,“为何如此?”
“我总觉得阿玉自从来到了荣平镇之后就一直在想着些什么,只不过是我不知道的事情而已。”慕容安澜很肯定地看向玉染。
玉染的眼神无波,只是内心颇为惊叹。这个慕容安澜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也都想不明白,可实则对身边的人或事都格外敏锐,思考方式有时也很是特别,离真实的答案每每都可以距离得很近。
真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啊。
“其实就是些很无聊,也很麻烦的事情,你不会想知道的。”玉染摊了摊手,故作随意道。
“可是我想听。”慕容安澜用着很期待的眼神盯着玉染。
“可是我已经忘记了。”玉染瞬间接话。
慕容安澜无奈,“阿玉你这是耍赖吧?就是故意不想告诉我听。”
玉染咧了咧嘴,淡然若素,“你知道还问我。”
慕容安澜的内心几欲哭泣,为什么他认识的阿玉好像嘴越来越毒了啊?这一定是假的阿玉,是假的吧?
其实,如果玉染知道慕容安澜的内心是这样想的的话,那她一定会很平常且友善地告诉他,那只是他没有看清现实和本质而已。
“啊,我们到了。”等慕容安澜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祭祀大典举办的地方,他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感叹道:“不过,人还真是多啊!”
“毕竟是荣平镇的盛典,似乎其他城池的一些达官显贵也会到来。因为他们会据说荣平镇要放在祭祀大典上的都是些具有庇佑的圣花,如果能够拥有的话,可以保今年平安呢。”玉染双臂抱胸,面上是一副喜怒无常的模样。
“这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呢,谁会真的信啊?”慕容安澜俯下身,一手掩在嘴边,小心翼翼地附耳对玉染说道。
“你不信,多得是有相信的人。估计连商国的国君都很相信这点,所以才会每年都要让人从荣平镇精心挑选好几盆送入王宫呢。”玉染的神态如常,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