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牢房里,一个狼狈的身影,安静的坐在铺满了干草的地上,他身上原本华贵的衣袍,此时,已经全然破烂不堪,沾满了鲜血。
有老鼠的吱吱声响起,他只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然后,便没有再去理会,而是自嘲的轻笑出声。
身后的牢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墨长轩将视线落在了牢房大门,却依然没有从地上站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此时狼狈不堪的自己,然后,再次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忽然笑出了声。
他笑了许久,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如今的这一切,可真是如了二哥所愿,不是吗?”
“五弟,你在说什么,本王可是向来希望我们几兄弟可以和平共处的,谁知道,你竟然们做出这等事,实在是让人无法预料啊。”
墨长远虽说实在解释着,可是嘴角却带着笑意。
墨长轩忽然站起了身,看向他:“四哥这个人,虽说行事有些荒唐,可是,论竞争力,他在朝堂上,没有任何大臣站在他那一边,所以,他即便是有心想要皇位,可是,却从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三哥是战神,他是父皇看中的太子人选,可是两年前却除了意外,也没了竞争力,虽说如今他已经恢复,可是却无意于皇位,所以,三哥,也不是你的对手。”
墨长远看着墨长轩,低头轻笑:“所以,你想说什么?”
墨长轩走到了他面前,然后抬起手,拍了拍:“我想说,二哥可着实是心思过人。”
“四哥三哥你都不必上心,所以,剩下能够对你造成威胁的,便只有我与大哥了。”
“你一早便对大哥动手了,从当初的青沧与赤鹰国之战,再到后来的赤鹰国与大哥勾结,全都在你的算计之中,被你一手推动。
而我,你其实早就查出,两年前,三哥的那场意外,是因我而起,你也查到,我与逸云山庄之间的交易,所以,你便借此,计划好了一切,甚至是昨夜,你故意在与我对峙时落败,故意放我们的人入宫,只是因为你早就算计好了时间,算准了,在我杀了父皇之后,三哥便会及时赶来。”
“呵,一箭双雕,既让父皇名正言顺的退位,又让我再也没了竞争皇位的资格,落入大牢中,所以,如今,除了一个无心皇位的三哥,能够继承皇位的,便只有你了。”
“呵。”墨长远拍了拍手,笑着道:“说的不错,你全猜对了,所以,如今,我是专门过来感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可以双手不用沾染任何血腥,便轻易的得到了皇位,这一切,可还都得谢谢五弟你啊。”
墨长轩冷笑一声:“二哥客气了,你的这一声谢,我可承受不起。”
“五弟,今日,二哥过来,可是给你带了一份谢礼。”
墨长远丝毫不建议墨长轩的态度,他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淡笑,说话间,已经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
“这可是份厚礼,我想,五弟你总会有能够用的到的一天。”
说着,他把手中的瓷瓶递到了墨长轩面前。
墨长轩没有说话,也没有其它动作,而是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墨长远,冷冷的开口:“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这只是一个礼物罢了。”
墨长远说完,见墨长轩迟迟没有接过瓷瓶的意思,便将瓶子放在了脚下。
“既然五弟如今不愿意接受这个礼物,那么,想必五弟如今还是十分喜欢这大牢中的生活,只不过,这礼物既然送出去了,那么,便不好再要回来了,今日我便把这礼物放在这里,等到五弟什么时候需要了,便什么时候拿起来好了。”
墨长远说完,见墨长轩依旧没有动静,甚至已经转过了身,连看他一眼都不看他。
于是,他便也不再多停留在牢中,转过身,打算离开。
不过,却在即将离开时,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的墨长轩,意味不明一笑。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牢房的大门再次被关的死死地。
墨长轩转过身,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个黑色的瓷瓶,却并没有伸出手去拿,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个瓷瓶,许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终于,就这么,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他站起身,对着门外的守卫喊道:“来人……”
……
萧清清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习惯性的想要去唤紫竹进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止住。
听到里面的动静,红露赶紧跑了进来。
“公主,你醒了。”
见进来的人是红露,萧清清愣了愣。
“紫竹呢?”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紫竹。
红露顿时话哽在喉中,她眼眶有些泛红,不过,却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对着萧清清道:“紫竹……她今后,一定会生在一个好人家。”
萧清清没有说话,而是无力的坐在了床边。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怎么可能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
只不过,谁都想自欺欺人一次罢了。
“紫竹她……如今在何处?我想再看看她。”她沙哑这声音开口。
红露叹了口气,道:“公主,我想,你还是先别去了吧,追风已经将自己和紫竹关在一间房间里,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听到追风,萧清清又想起了昨夜,追风抱着紫竹哭的像个孩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