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明秀很凶,亦如当年初识那般,但那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的嗔怒神态,落到周成眼中,却没了当年的厌烦,只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Щ所以,周成的目光变得很温柔,很浓情蜜意,以至于宇文明秀浑身都不自在,俏脸也开始渐渐发烧,“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有些人,见过,转瞬就会忘却。而有些人,哪怕只是一眼,那音容笑貌都会留存于心中千年万年。”周成伸手,拦住宇文柔软的腰肢。光火已经熄灭,但窗外倒映的雪光,依旧让两人能够清晰看到彼此。“
无聊,好端端的说这些作甚。”
宇文明秀很想维持自己彪悍的形象,但周成的眼神却像是一团火,烧得她心如鹿撞,下意识躲闪的别过头去。“
因为我突然觉得,人生很短暂,有没有来世,谁都不敢肯定。即便有,失去你的世界,于我而言也是光彩全无。所以,我们成婚吧。找一个山清水秀与世无争的地方隐居,不要再管这纷纷攘攘的乱世……”
周成轻抚着宇文明秀柔顺而微凉的长发,轻声叹息着呢喃。这
种想法,他很早以前就有了,只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被打上大隋烙印的自己,真的很难全身而退。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炼化了赵飞燕和傅彩林的真气后,周成已经迈入了宗师境。若在假以时日,大宗师也不是不可期待。
如此武力,足可自保。就
算李世民夺得江山,他也未必会冒着被刺杀的风险,硬要将一个隐世而居的宗师逼入死地。
“骗子!”如
果是独孤凤在此,必会心花怒放,若是当初失意的李秀宁在此,多半也会心动,但宇文明秀不一样,闻言后,她撇了撇嘴,便扬起颔首道:“现在退,可能吗?且不说木鱼等人的前程,也不论那些追随你的南北镇抚司高手,单说外面的莺莺燕燕,怕是就能将你捆在这凡世间,除了厮杀出一条血路外,再无其他两全之法。”“
呃,你不要总是这么现实好吧。留点幻想,搞点小浪漫不成吗?”周
成嘴角一抽,满脸无语道。
浪漫这个词儿,换成别人还真听不懂,但宇文明秀和周成相识许久,又哪能不知其中含义,轻哼一声,小手就开始用力推起他胸口,“狼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什么隐世而居,相念千年万年,就是骗人想要沾便宜,我信你,才是见鬼。快些起来,浑身臭烘烘的,真是呛死人了。”“
哈,居然让你看穿了。”
周成那点退却的心思,被宇文这么一通损后登时烟消云散,狞笑一声,猛地发力,在宇文明秀的惊呼声中,将她用力压在床榻间,“既然如此,那本侯爷就不想万年了,咱们,只争朝夕。”“
不要,咯咯……要死啊周成,你胡子扎到我了。”
“咦,这次不说我压到你头发了?”“
……”
所以说,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好比宇文,最一开始,周成多看两眼都会被她横眉冷对,可现在,两人耳鬓厮磨,她却也只是娇羞推却,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当然了,再进一步,那也不太可能,至少今天就不是啥好日子。就
在某人的爪子堪堪探进衣裳,准备享受那抹温软时,砰砰的敲门突然从外传来。“
师尊,斥候来报,突厥军队开始拔营,似有攻伐长安之势……”周
成手指一僵。他
突然发现以后再收徒弟,绝对不能收木鱼这样的,每次扫兴都扫的这么及时,真特么……坑啊!
不管在怎么不情愿,半刻钟后,周成还是出现在了议事厅内。对
于监军大人的苏醒,众人自然是兴奋莫名。七嘴八舌,一番陈述后,便有泾渭分明的两派跃然而出。长
安的人马,力主死守不退。毕竟,前面的投降和长安的沦陷,已让他们多少背负起了罪名,若不抓住机会洗刷,将来就算不被下大狱清算,这辈子的官路恐怕也要走到尽头。
而数千骁果将领,则是觉得应该保存有生力量。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是功臣,就算这次丢掉长安,也是功大于过,在如今之势下,朝廷必然只会封赏而不会申饬。所以,死守不退这种事儿,他们还真不想干。周
成手指轻叩着桌沿,只觉得脑仁被吵的生疼。行
军打仗,果然不是前世电影上演的那么简单啊。
“报,突厥领三千人马在城外叫阵。”就
在这时,一名侍卫脸色凝重的步入厅堂。众
人齐齐止声,眼巴巴的看向周成。周
成默然起身,他很想说看毛线啊,哥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人家打上门来,我也没办法啊。但,想归想,这话却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他只能带着满心忧虑和一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率先走出门去。很
快,众人来到城墙之上。
寒风呼啸,但雪已止歇。借着盈盈月光向外望去,周成就终于知道先前的侍卫,为何脸色会凝重的好像死掉娘亲一样了。
城下叫阵的虽然只有三千骑兵,但那气势,却犹若山洪海啸。即便大隋三千骁果同样列阵,恐怕也没有对方一半的彪悍。至少,感觉上如此。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弯刀和一道道笔挺雄壮的身形,饶是见过不少场面的周成也忍不住头皮发麻。不
过,相比这三千骑兵,更让人心寒的还是里许外的突厥军营。天知道,对方为何会将营寨扎的如此之近。反正周成放眼望去,根本不用费什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