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花灯簇簇。相比白日的冷清,夜间的长安显得熙攘了不少。大街小巷,人潮来往,欢声笑语和着嘈杂声音,形成一派繁华景象。而此时,伫立在长安最中央的留守府,却是风吹叶落极其安静,
就连往日戒备森严的正南别院,都显得灯火暗淡许多。
呼!又一阵冷风,将门前侍卫的披风,席卷着扬起一角。侍卫皱了皱眉,下意识松开握在剑柄上的手指,想要将披风重新甩开,但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突然从斜侧飞射而来。
“嗯?”侍卫瞳孔骤缩,猛地将头颅偏开半寸。嗤!暗器与铁盔擦出点点火花,恐怖的力量,将侍卫耳膜震的嗡嗡作响。不过,到底是百战悍卒,他的坚韧程度远远超出常人许多。完全没有在意自身的负面影响,侍卫一步跨出,便欲虎喝出声,可就在
这时,原本落空的暗器,在墙面一弹后,竟再次席卷而回,从另一侧绕过了侍卫的脖颈。
瞬间,一只细而冰冷的长线,如灵蛇般缠上,将侍卫的吼声生生扼住。侍卫脸色微变,反应却是不慢,一手抓住丝线,任由其割破掌心,另一只手飞快向腰间长剑摸去,只可惜,他的速度再快,却也快不过躲在暗处蓄谋已久的锦衣卫,嗖!破空声在响。一只吹针于电光火石
间刺入肌肤,针上蕴含的剧毒,在短短半个呼吸间流转入血脉……
侍卫眼睛一瞪,脸色煞是被乌青覆盖。下一刻,一道人影悄无声息扑上前来,将倒地侍卫接住,轻盈的放在墙脚,而后,朝着远处打了个手势,十几个锦衣卫立马显出了身形。其中几人,从怀中掏出些类似香烛的物件,判断风向后,依在墙边
将之点燃,很快,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又顺着风儿涌进别院。
江湖高手,高得不只是武功,还有三教九流的本领。
周成带来的长安的十几名锦衣卫最是精于此道。只不过,院中守卫的力量,虽然因为长安盛会而离开大半,但剩余几人,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大胆,何方贼子,竟敢在留守府内撒野。”
一声冷喝,震动天地。
下一个瞬间,恐怖至极的气势,从院内盛腾。十几名锦衣卫对视一眼,果断放弃了偷袭的打算,抽出随身兵刃便翻墙而过。
一时间,杀气冲天,低喝不断,浓郁的血腥很快沿着院墙溢出,在夜色下弥漫开来。“中土有句话,叫做盛名之下难符其实,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呵呵,什么大隋第一智者,这般蠢笨之人,也值得你如此小心谨慎的对待?”数十丈外,一个身材瘦高,鹰钩鼻子,眼神锐利似有西域血统的青
年,冷笑着走出花丛。
“不要小瞧他。周成能在短短半载崛起,成为大隋风头最劲的人物,靠得绝非溜须拍马,否则,杨广也不会如此重视于他,萧宛若更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将他派来长安做那督军之职。”
另一人双手背负在后,踱步显出身形,银白月光照在他脸颊,让那原本英俊的面目,多出抹高冷色彩,正是之前和周成秘密会面的杨扶苏。
“哦?那眼前场景作何解释?”青年嘴角微弯,目光嘲讽道:“不过是听信了你的一面之词,就将随身的锦衣卫悉数派出,趁着长安盛会之机来攻这留守别院,啧……如此冒失之举,于莽夫何意?亏你还提前布置了那么多后手,结果根本
没有用到,便已达成了目的。”
“就是因某筹谋布置许久,却通通没有用到,这般出人意料的简单,才真正让人担心。”
杨扶苏手指轻转着佩剑下的剑饰,声音低沉道:“要知道,五姓望族的水,很深!就算萧宛若的密阁,也不可能尽数掌握。他如此鲁莽的贸然插手,究竟是有所凭持,还是另有所谋?”
“管他那么多作甚。这十几名锦衣卫攻入留守别院已成事实,我等只要现在出手,既能达到趁乱而入,探听虚实的目的,又能趁此抓住周成把柄,将其打入万丈深渊……”
青年神色间的狠辣一闪而逝,“刺杀长安留守可是大隋,按大业律,就算萧宛若力保,他也必死无疑。”
蠢货!
杨扶苏瞥眼对方,心中满是鄙夷。
西域的先贤,号称百年内唯一的智者,他调教出来的人居然会如此白痴,盛名之下难符其实这句话,用在她身上貌似才最合适吧!当然,暗暗吐槽归暗暗吐槽,作为合作的伙伴,杨扶苏还是要给对方留下几分颜面的,“巴兄,某答应你的事情必会办到,只是今夜之事多少有些诡异,若贸然出手恐遭人算计,反正永安坊内另有布置,不
如……”
话还没说完,别院内的喊杀就突然消失了。
只见两个锦衣卫浑身染血,狼狈的越墙而出,朝着远处黑暗飞快遁去,而剩余的人,似乎全都被歼灭在高墙之人,竟再也没有声响从中传出。
“磨磨唧唧,你等人读书人,当真麻烦至极。”
青年冷哼一声,明显有些不甘,但杨扶苏不下令,他也没办法调动人马冲入宅院,无奈下只得忿然转身,带着几人迅速朝着锦衣卫逃跑的方向追去。
杨扶苏见状,眉头不由皱起,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阻止。
只要自己不露面,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至于抓上几个活口审问,想必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吧!
……
永安坊!
相比晚间的夜宴,白日的歌舞似乎仅仅只是开场而已。
各种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