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亨激动地道:“爹,你有什么确凿证据?你说,你不是去贵阳经商的么,为什么这件事连云飞都不知道,你却知道?”
洪百川转向儿子,脸色凝重地道:“这事说来话长!爹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让你知道的,现在看来,只能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罗大亨的脸色登时又是一变:“难道爹你不是我的亲爹?”
洪百川脸色一黑,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是你亲爹,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爹是要告诉你……”
洪百川往腰间一探。便摸出一块非铜非铁的腰牌,往罗大亨眼前一亮。
“啊!爹,你从哪儿捡来的?”罗大亨震惊了!
洪百川身子一晃,差点儿一脚就踢出去,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爹就是锦衣卫!潜龙秘谍第七号!”
罗大亨继续震惊:“锦衣卫?爹你是锦衣卫?”
洪百川傲然道:“不错!飞龙在天,潜龙在渊。锦衣卫中最强大的两股力量,就是飞龙秘谍和潜龙秘谍。永乐年间。夏浔大人亲手创建!当年……”
华云飞打断了洪百川的“说古”:“洪伯父,当年的事儿回头再说,你快告诉小侄,我大哥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说现在坐镇卧牛岭的不是我大哥,而是我大哥的大哥?”
洪百川道:“此事,要从七星观说起,明月,你进来!”
小道明月应声走进来。向华云飞和罗大亨合什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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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葱郁,流水曲廊的沉香榭,在这冬季也是染上了几分萧索之意。这是于府后宅,主人游赏休闲之处,奇石数峰,青砖漫地,与前宅主建筑的恢弘壮丽、雍容华贵大为不同。
娉娉袅袅十三余的一位纤柔少女。快步走在这青砖小径上,举止优雅,步态轻盈,很快便进了一处小花厅。
“珺婷姐姐,你回来了!”
少女看见正在那儿喝茶的于珺婷,马上欢喜地迎上去。虽然她的容貌尚显青涩。却已有了几分青春少女的明艳灵秀。
这少女正是遥遥,遥遥当初本来住在东山下的叶府,后来叶小天摇身一变成了卧牛岭土司,遥遥便也跟着去卧牛岭小住了一阵。
不过,遥遥若去卧牛岭长住,她的学业功课便无法继续,叶小天虽然舍得花钱。那位西席先生却也未必愿意为了些束侑便搬出铜仁城。
当时叶小天立足未稳,卧牛岭不但简陋,而且经常处于战争动荡之中,所以叶小天就把她安置在了铜仁城,交由于珺婷帮忙照料。
在于家的熏染下,渐渐长成的遥遥可是出落得越来越像一位大家闺秀了,知书答礼、温文尔雅,与小时候的纯真活泼、机灵古怪相比,已判若两人。不过,与她日渐熟稔的于珺婷可知道,这丫头言行举止尽遵教诲,那也只是表象上的她,骨子里她可一点没变。
“遥遥来啦,坐!”
很熟稔了,都不用客套,于珺婷只说了一句,遥遥便在一旁翩然落座,先四顾一眼,没看到于珺婷的宝贝女儿,便道:“我还以为姐姐还要在卧牛岭小住些日子,怎么就回来了?”
于珺婷何等精明的女人,就知道她拐弯抹脚的,其实只是想知道那个人的情况,瞟了她一眼,道:“你小天哥从贵阳回来了。我去铜仁,只是想替他膝前尽孝,劝解二老,他既已回来,我当然也要回来,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诸多事情,我不在,怎么成。”
遥遥登时一喜,连忙又敛住喜色,稍显期艾地道:“哦!小天哥哥……回来了呀。嗯……,人家今年想回卧牛岭过年,姐姐你看,可使得么?”
于珺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遥遥登时晕了双颊,腼腆地道:“姐姐……笑……笑什么?”
于珺婷笑盈盈地瞧她一眼,并未点破她那点少女心思,只道:“回去便回去呗,说起来,你本就是你小天哥哥托付于我照料的,要说远近呢,当然跟你小天哥哥更近啦!”
遥遥胀红了脸:“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是想……,现在小天哥哥心情一定不大好。如果我回去过年,多一个人热闹,小天哥哥心情会好过些。”
于珺婷莞尔道:“似乎……也有道理。成吧,你打算哪天走,我派人送你回去就是了。”
“好啊好啊,那我今天……明天回去好不好?”遥遥一听雀跃不已,脱口就想说马上就走,忽然意识到现在已近黄昏,急忙又改成明天,可这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太情急,忍不住大窘。
对于遥遥的心思,于珺婷早有所觉。古人成亲早,唐时男十五,女十三。宋朝开始,男十五,女十三,即可嫁娶。富有人家的子女成亲都比较晚,但普通人家则恰恰相反,甚至不到法定年龄就成亲了。
在当地,豆寇年华的少女有好多不只已嫁作人妇,甚至已经做了母亲,风气之下,于珺婷哪会把她当作一个不谙人事的小丫头。
叶小天的权势、地位、年纪,对任何一个少女来说,都是佳配,何况遥遥能够接触到的又很杰出的年青男子本就有限的很,少女如诗情怀,不投注在他身上才叫奇怪。
于珺婷出自土司人家,对男人三妻四妾司空见惯,低触情绪本就极小,她又因为土司身分,不好嫁往卧牛岭,对此就更不在乎了。况且现在她和遥遥情同姐妹,为了自己在叶小天面前加重份量,更是有意促成,当然不会故意为难遥遥。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