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皓走到近处,挥刀向站在堤上的高涯一指,厉声喝道:“高涯!你们高家寨想干什么,是要把我李家寨逼到走投无路么?”
高涯一只脚踏在堤坝的一块石头上,“呸”地吐了口唾沫,不屑地道:“水从我家门前过,我想截就截!需要征得你的允许么?李伯浩,我已经答应车马行今年的收入,从我该得的那一份里拿出三成,给你们寨子里的人买粮,对你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
李伯浩目欲喷火,怒声喝道:“放你娘的狗屁!那就任由我们田里的庄稼活活干死?我们李家寨现在不要说是灌溉的水,就是人和畜牲喝的都一滴不剩了,你看看这河道,还有水么?”
高涯干笑两声,道:“这水我们要是不截,任他流淌下去,你们不够灌溉的,我们地里的收成也得大减。姓李的,你冲我喊冤,我跟谁说去?这是老天爷难为人,可不是我高家寨难为你们!”
李伯浩怒道:“那就得牺牲我们、成全你们?”
高涯懒洋洋地道:“废话,谁让你们住在下游的?要是你们李家寨在我们上游,你们截了水,我就认了!还是那句话,水从我家门前过,我想截就截!”
李伯浩大怒,喝道:“好!你想截就截,我想扒就扒,咱们各凭本事吧!李家寨的兄弟们,为了咱们的庄稼,扒堤!”
高涯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把剑一横。厉声喝道:“我看谁敢动!谁敢动这堤上一锹土。老子就活埋了他!”
李伯浩举刀就冲,大喝道:“你小子有本事,就先埋了我吧!”
一见少寨主率先发起了冲锋,李家寨的壮丁们立即挥舞着武器冲了上去:“冲啊!冲啊!打垮高家寨的王八蛋,把堤扒了!”
“打下去,把他们给我打下去,我看谁敢动我们的救命水!”
两下里兵器交接。一片叮当作响。李伯浩挥刀劈退一个高家寨的人,急急扶起一个被人打晕的族弟,高声呼喊道:“老九,老九?你醒醒!”
那人满头满脸都是血,也不知伤在何处,已然晕迷不醒。李伯浩把他平放在地上,抄起自己的刀,咬牙切齿地咆哮道:“姓高的,我日你姥姥!”
高涯大笑道:“那你得先下地狱才行!”
两人举起染血的刀剑。疯狂地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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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门口,赵文远一行人赶到后,便命人进去传报,片刻功夫那衙差便转回来,殷勤地对叶小天和赵文远道:“两位大人,县大老爷现在二堂相候。请!”
赵文远和叶小天谦让一番。并肩进了门,那衙役头前带路,引着二人向二堂走去,一路上,已有一些获悉新任典史与新任驿丞同时到任的胥吏公差纷纷跑出公房观看。
他们看见叶小天,当即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叶小天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心情也很激动,下意识地就向他们含笑致礼,那些人依旧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叶小天这才警醒此刻的自己应该是不认识他们的,只是含笑致礼的动作已经做了,却也收不回去,只好扮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继续含笑点头,在越来越多满面惊愕之色的胥吏、公差们注视下,一路走向二堂。
花晴风正在二堂门阶上候着,一见二人走来,便微笑起来,只是看着叶小天,他的笑容却不免有些发紧。人生际遇真是难测啊,谁能想到,这叶小天居然以典史身份堂而皇之地回到了葫县。
那衙役站住脚步,对叶小天和赵文远道:“两位大人,这位就是本县花大老爷!”
叶小天和赵文远连忙快步向前,距花晴风约三步远时一起站住脚步,拱手道:“下官叶小天(赵文远),见过县尊大人。”
“哎呀呀,两位快快请起!”花晴风连忙一撩袍襟,含笑下阶,将二人扶起来,笑容满面地道:“两位大人一路辛苦了,快请堂上就座。”
“县尊大人先请!”
叶小天和赵文远请花晴风走在前面,两人落后半步,与他一同步入客厅,到了厅中又客套一番,直到花晴风先在上首坐了,二人这才分左右落座。一旁早有小厮奉上茶来,花晴风端起茶盏向二人让了让,轻轻呷一口茶,清咳一声,对那小厮道:“你去,请王主簿和徐县丞来见一见两位新到的同仁。”
那小厮答应一声,忙不迭走开了。
花晴风又啜了口茶,这一次动作大了点,被沸茶烫了舌头,花晴风急忙抿住嘴巴,已是痛得双眼微微湿润起来。虽然他此前就已知道叶小天将到葫县,已经有了准备,可是一见叶小天还是有些慌张。
其实叶小天就算回到葫县也是他的下属,作为一县主官,他本不必紧张什么,可是他对叶小天心中有愧,自然就难免心虚了。
当初,他们设计让叶小天假冒艾典史,对叶小天说的是功成之后便放他离开,实则打的主意是让他以艾典使的身份“病故”,以避免因为艾典使被强盗杀死,激怒朝廷,向他们问责。
叶小天获悉真相后来了个“单刀赴会”,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时叶小天的威望如日中天,他们哪敢公然加害,仓惶之下只好答应了叶小天的假死遁身计划。在那之后不久,叶小天就悄然离开了,谁知道叶小天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们心存芥蒂?
再一个,叶小天当初虽然是假典史,在葫县却人望甚高,县衙里许多人都成了他的追随者: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