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回到自己屋中,见老镇国公夫人和钟离三婶都等在屋中。
一见她回来,老镇国公夫人便舒出一口气,握着她的手连道,“六娘你终于回来了,幸好没事,老天保佑……”
钟离三婶也道,“六娘没事就好,我和母亲可担心极了。回到府中也不得心安,只好来这里等着你,但盼能早些看到你。”
华恬忙道,“是六娘让祖母和国公夫人担心了,六娘无事……”
老镇国公夫人担心她,她信。要说钟离三婶有多担心她,她却是不信的。
两人没有仇,但也没有太好的交情,钟离三婶有什么理由担心她?要说是和钟离彻的叔侄之情,说出来要笑死人。
“没事就好。”老镇国公夫人拍着心口说道,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大老远听到惨叫,都不敢走近。后来许多羽林军敢来,我们都寻了地方避进去了。毕竟这老胳膊老腿,只能拖累人。”
华恬点点头,老镇国公夫人这种做法非常正确,若真有事,她这样走掉是最好的。若回来,只怕不仅帮不上忙,还要拖累人。
“六娘,你可曾看见发生何事了么?”钟离三婶也问道。
当时她们听见惨叫声,又见羽林军匆匆赶来,远处又有哭喊声,吓得寻了宫殿躲进去。后来听见声音平息,又过了许久才敢出来,出来走没多久,便被宫女发现。不多时钟离彻过来,让宫女将她们带出宫去了。
所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一点也不知道。问那宫女,那宫女亦是摇头,说是从旁的宫殿调过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又说宫里下了严令,不许打听这些事。
华恬看向老镇国公夫人,见她也是一脸想知道的样子,便将丫鬟都遣出去。低声将所见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两人。
两人听得脸色刷白刷白的,浑身发软地瘫在椅上,半晌没有作声。
华恬也不是存心要吓她们,不过是见钟离三婶在此。有一直问,便起了捉弄之心。
“天可怜见的,幸亏我们当时躲得好,谁知道南安侯夫妇会那般发疯?”老镇国公夫人拍着胸口说道。
钟离三婶点点头,“也幸得我们不在那处。不然看见了再躲,也没处躲去。”最关键的是,也许根本来不及躲。
华恬道,“南安侯夫妇估计也是寻了目标,不会胡乱杀人的。”
其实若不是当初钟离彻洗脱了他和她的罪名,也许南安侯夫妇疯狂的对象便是她和钟离彻了。
这次南安侯夫妇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也许是因为找圣人主持公道无望。毕竟在老圣人心目中,指使人是死去的丽妃,不会是淑妃。而且宫中皇后和淑妃斗得正酣,老圣人也不会马上将淑妃扯下来。
而赵王进京。能待的时间也不会很长。若是不抓紧机会,南安侯夫妇根本报不了仇。
而且,华恬想到这事,心中又是惊喜,又有些颤抖。
连有嫌疑的淑妃也死掉了,是不是说明,一直在针对华家的人,都没了?
不过老镇国公夫人和钟离三婶还在这里,她不敢想太多,免得在形迹上泄露了出来。
“竟能在宫中动手。且两人都得手了,想来此事之前多有谋算。”老镇国公夫人摇摇头说道。
华恬回想了事情发生之时,也不禁点点头。
之前如何她是不知道,但看南安侯走到了赵王跟前。便知道不简单。还有就是南安侯动手之后,所有人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南安侯夫人接着动手,简直完美!
武器如何带进宫中,南安侯如何接近赵王,赵王的亲信如何被调走了。南安侯夫人如何将淑妃忽悠到远离圣人那里,这当中每一步肯定都经过精心算计,不然不会一击即中。
华恬打住自己的思维,对老镇国公夫人和钟离三婶道,“此事太过可怕,回想起来还忍不住颤抖,我们还是莫要多想了罢,权当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便怎么过。”
钟离三婶连忙点点头,“正是如此,咱们还是忘了罢。”她如今仍心跳加速,浑身有些发抖。
若让她知道,是这等惨事,她肯定不会追问华恬。起初她还以为还是宫里出了丑闻,哪个宫妃被发现偷人了,当场被发落。
在宫中被老镇国公夫人拖着躲起来,她还嫌这老太太多事,现在看来,老太太做得好啊。若她当场看见南安侯夫妇捅刀子捅匕首的惨状,她没准会吓破了胆。
老镇国公夫人年纪大了,也不想接触这些,于是便点点头,“嗯,咱们都忘了罢,也莫要往外传。”
华恬和钟离三婶皆点点头。
老镇国公夫人和钟离三婶又坐了一会子,等身体没那么软了,这才起身准备回去。
华恬见老镇国公夫人年纪大了,生怕有失,便道,“莫急,再坐一会子,我去命人叫软轿过来。”
“母亲,便听六娘的……”钟离三婶转头劝老镇国公夫人。她这会子身子还是有些发软,根本不适合走回去。
老镇国公夫人看看华恬,见她脸上神色还好,并没有特别害怕或者脸色发白,于是便点点头。
华恬檀香出去,檀香有轻功,能很快通知到。
等软轿来了,老镇国公夫人和钟离三婶分别坐了软轿回去。
华恬想想今日发生之事,觉得很是混乱,且心里很是疲惫,于是换了衣裳,也躺到了床上。
等她悠悠转醒,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肚子饿得很。
檀香听到声音进来服侍她穿衣,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