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恨不得桂妈妈赶快把红珠带走的华楚雅,听闻了脸上闪过一丝得色,觉得自己做人是非常成功的,到如今时刻,丫鬟还要来给自己磕头,于是点点头,“你过来罢。”
红珠连滚带爬,走到华楚雅身旁,急促地对着华楚雅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利落地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个响头的声音都很大,带着肃杀的冷意,华楚雅不知为何,脸上神色变了,目光中闪过挣扎。
华恬见了,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些兴味,难不成这红珠还有后着手段尚未使出来?可惜红珠说话声音太小了,她离得不够近,听不清楚。
正当她还在想的时候,桂妈妈挥手让粗使丫头上来把红珠押走,红珠也不反抗,只是目光看着华楚雅。
“罢了,好歹跟了我一场,便留着在我房中,将功赎罪罢。”华楚雅一咬牙,挥挥手对桂妈妈说道。
“可是……大小姐,如今……”桂妈妈听了,脸上闪过迟疑,接着别有意味地扫了一眼红珠。
华楚雅脸上做出浑不在意的表情,“没什么可是的,燕儿,你带红珠到一边去包扎一下脸上的伤口。”
“既然大姐决意如此,那便留着罢。”华楚枝看了一眼红珠,神色复杂地说道。
桂妈妈还想说什么,恰好这时候叫的大夫已经来了。
华恬、华楚枝等人连忙避让到一旁。
眼见着大夫进去了,华楚枝对着华恬偷偷招手,华恬点头,跟着她一道往外走。
到了园子里,华楚枝道,“如今大姐姐的园子里正乱着,六娘赶紧回去罢。”
这是送客了么?华恬心中思量着,口中却道,“那六娘回去了,五姐姐你也小心些。”
华楚枝点点头,便率先走了。
看着华楚枝的背影,华恬心中思虑开来,莫非华楚枝已经怀疑自己了?不过纵使怀疑,该做什么还需做什么,只小心便是了。
如此想着,她便带着两个丫鬟往荣华堂里赶。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又吵又嚷,似乎已经过了数日,等闲下来了,华恬看看天色,也不过临近傍晚而已。
晚膳时间还未到,华恬便坐在园子中看着丫头们游戏。
又过了数日,华恬又重新跟着先生学习,却总找不到机会到外面去买颜料。
这日,吃了午膳,正是休息时候,丁香悄悄走了进来,目光中带着惊恐,对华恬道,“小姐,奴婢听到消息,说是二小姐脸上终究要留下伤疤,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华恬一听,睡意马上没了,忙问道,“当真?那二姐姐不得难过得要死?大姐姐如何呢?”
这几日,因为受伤,华楚雅、华楚丹都在自己的园中休息,并没有去上学,因此华恬见不到她们的样子。
“二小姐哭闹了好长时间,又狠狠骂了桃红一场,据说二夫人已经过去劝着了。”
“唉,这如何是好,杨家已经叫我们华府得罪狠了,二姐姐脸上带着伤疤,这将来……”华恬脸上换上忧伤的神色。
丁香垂下眼睑,也带上了担忧,“可不是么……而且大小姐据说也有留下一些较浅的疤痕……”
“这……”华恬这下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一辈子最后惨死,思及前事,她对华楚雅五姐妹,尤其是前面那三个,可谓是恨之入骨,一直思量着今生要报仇,叫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如今听了这两个消息,却竟没有太大的欣喜。
难不成,我已经不恨她们了么?华恬这么一想,心中那翻滚的恨意又要涌上来,很快她便明白了。
仍旧是恨极了的,只不过见她们年少,心中略略同情而已。
挥手让丁香下去,华恬开始午睡。
如今两姐妹被确定告知毁了容,指不定如何暴怒呢,她可不会上前去当靶子。
下午下了学,华恬在园中练字,听到外面传来兰儿说话的声音。
原来,自那日在林碧玉家中聚会之后,刘碧荷也想再度和镇上女子们相交,因此今日特地央人过来下帖子,邀请华家六位小姐过几日去赴宴。
兰儿如今过来,正是带着送帖子的丫鬟来告知这个消息的。最近这半个月来,外面疯传华府的都是不好的消息,其中大部分都是闲话说沈金玉虐待华恬三兄妹的,沈金玉特地让兰儿带着刘碧荷的丫头过来看华恬过的日子如何。
那丫鬟见了礼,又在一旁陪着华恬说话,显得极为有礼,应该是跟着从京中来,见过大世面的。
兰儿也许得了吩咐,一直在旁搭话,话中无非是华恬在府中过得很好,外面都是乱说的。
“这位好姐姐,到时赴宴,可限着衣着没有?六小姐虽则才回来半月余,但身边各色衣服都是做了的,各种珠花也都不缺,若是限定了,可提前与我们说一说,好让六小姐身旁的丫头到时记着给六小姐搭配。”
兰儿笑靥如花地说道,不着痕迹地点出,华恬虽然回来不久,但是衣服首饰一件不少,反而还颇多。
她自以为自己说得隐晦,但是那送帖子的丫鬟听惯了内宅说话,只觉得她说得粗鄙不已,就差敞开说了,因此心中鄙夷不已。
“衣饰都是不限的,我家小姐只是想着请镇上各家千金到家中,大家说会子话。六小姐到时随意着些便是了。”
华恬抿嘴一笑,点点头,并不多说什么。
那丫头见她没有害羞,小小年纪便落落大方,心中便高看了一分。
“华六娘!都怪你,都怪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