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入目的是一双惊喜又带着惊恐的眼睛,一个十多岁的小娘子,嘴里被塞了破布,正呜呜咽咽地想说话。
钟离彻身体一侧,华恬忙上前去,刚想伸手帮他扯开口中的破布,却突然顿住了。
钟离彻在马车旁边,看不到马车里头,只看到华恬伸到半途停下来的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问,“怎么啦?”
华恬目光紧紧地盯着马车里头,怀疑自己看错了,她眨了眨眼睛,再度看过去,仍旧是那个人,那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恬儿——”钟离彻没听到华恬的回答,更急了,连称呼也一下子冒出来了。
华恬一下子回过神来,看向马车里头的那人,惊愕道,“流朱,流朱怎会在这里?”
马车里头,躺着仿佛睡着了的人,正是本该待在帝都的简流朱!
呜呜呜——那个被堵住了嘴的小娘子听到,知道外面戴着面具的黑袍人认得自己的落难同伙,连忙挣扎,嘴里则想要说话。
钟离彻一怔,吃了一惊,道,“她怎地出京了?”
若不是这商队是从北方往南方而去的,他甚至要怀疑简流朱是不是在帝都被人拐出来的。
华恬见被堵住嘴的小娘子呜呜咽咽的,便伸手去将她口中的破布扯下,复杂地说道,“必是如同林若然那般,寻你来的。”
若是别的人,她肯定要酸几句的。可是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曾经的好友简流朱。简流朱是个真正的闺阁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过最疯狂的事情,都是与钟离彻有关的。
甚至,因为钟离彻,简流朱做了一些事,和她有了嫌隙。
这回,简流朱一介弱女子孤身一人。不顾名声,不远万里往西北跑,就是为了找到有了危险的钟离彻。
面对一个娇弱女子的这种深情,华恬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甚至。她心中很是不好受。
华恬已经渐渐将钟离彻当成自己的人了,产生了占有欲。两个人相爱,最不能容忍的是有人在旁对情人虎视眈眈地觊觎。
可是独独是林若然和简流朱,她做不到出言不逊。
对于这两个一直追着钟离彻跑的人,华恬心中酸涩难受。有隐隐有些自得——在那么多女子当众,钟离彻最终选了她。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愧疚。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可她一直是有的。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偏生钟离彻和她就是相爱了。无关乎先来后到,无关乎用情深浅。
“没错,她说她是寻人来的。可是人没寻着,却叫人药倒了。”那个被华恬拿了堵嘴的破布的小娘子得了自由,忙说道。
华恬点点头,没有说话。人却爬到马车里去,将简流朱抱起来,解了绑着她的绳子,又从怀中掏出药,喂到简流朱口中,让她服下。
做完这些,华恬又伸手握住简流朱的手腕开始把脉。
这一把脉,她发现简流朱异常虚弱,已经感染了风寒。
“她病得严重,咱们得快些带她回城找大夫。”华恬在马车内。焦急地对马车外的钟离彻说道。
旁边那个小娘子很是机灵,听了忙又道,“她确实病了,这两日一直昏昏沉沉没醒过来。”
华恬看向她。见她一张苹果脸,眼睛大大圆圆的,很是机灵。不过此刻中了毒,可能又被绑了几日,脸色有些苍白。
钟离彻在外头道,“咱们赶着马车回去罢。”
华恬想了想。道,“咱们马车赶到拐弯前那段路,避开人的目光,然后我骑马带她回城,并且报官,你在这里看着。”
“不,我陪你一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钟离彻忙道。
“无须担心,此地回城不远,且我又是快马,定不会有事的。还有那么多丢了东西的人,若你不看着,被别人拿走了,那多可惜啊。”华恬劝钟离彻。
最终,钟离彻拗不过华恬,将华恬送上了骏马。
出乎意料之外,那圆脸小娘子也要求骑马跟着华恬回城,她不想呆在这里了。
钟离彻原本担心她耍什么阴谋,会伤害华恬,不愿意。
可是华恬还是同意了,不过是将人绑在马背上带回去的。
那小娘子也知道她自己浑身发软,骑不稳马,便点头同意了华恬的提议。
钟离彻担忧地将人送上马,然后目送两匹马一路疾驰,淡出了自己视线。
却说华恬一路飞奔回城,并没有出什么事。
进了城,她先是带着人去找大夫,将人安置好,又快速在城中找到钟离彻的人,吩咐了种种事,便又带着一个手脚利落的小娘子回大夫处看着简流朱和那圆脸小娘子。
她原本的装束已经丢开了,恢复原本的男装。
大夫帮简流朱看过,开了药方,让华恬熬药给简流朱喝。至于圆脸小娘子,她没什么事,只是极度虚弱,又中了毒。养好了,毒解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华恬从钟离彻的人中找的小娘子金三娘很是能干,她找了另一间较为清静的酒楼,帮着华恬将简流朱和圆脸小娘子安置在里头。
将人安置好,她又去熬药,并没有多问半句不该问的话。
等让简流朱服下了药安睡过去,钟离彻才回到城中,找了来。
他看到华恬安然无恙,这才彻底放心,对华恬说起自己的布置。
他派人戴上面具,披上大黑袍,快速前去将南北商队有价值的东西都搬了许多,剩下的才等着那帮苦主到来。
苦主们的东西五花八门,很快找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