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叫,其余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或是惊骇或是难以置信地看向华恬。
这首词自然是好极的,即便在华恬上一辈子的词坛上,也是杰出的名作。大周朝诗词发展水平远低于华恬上一辈子,所以这首词一出,可谓是震惊文坛。
老圣人的赞赏,并不是为了给华府的面子,而是这首词当真是极好,好到让他激动得难以自持,一瞬间甚至来不及控制自己的言行。
许多人的心思和老圣人是一样的,若说以前为了给大周朝学子一块遮羞布,说什么华恬是帝都第一才女,那么这首词一出,遮羞布荡然无存。
这大周朝,当真没有一首诗词,能够与之争辉。
淑华公主嘴里嚼着这首词,美目中异彩涟涟,她目光看向华恬,正好看到不远处的湖以及城外的远山,惊呼道,
“这词写绝了,如今看去,可不就是眼前之景么?”
她的话让许多人吃了一惊,都纷纷看向她,接着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湖。
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蓝天白云,草木泛黄凋零,到处一派秋色。远远望去,水波映着蓝天青烟,夕阳的余晖映射在远山上,仿佛与不远处的湖水相接。
许多人都看到了,口中惊叹连连。一边赞叹,一边在口中品咋着这首词,心悦诚服。
“此词以沉郁雄健之笔力抒写低回宛转的愁思,声情并茂,意境宏深,可成千古绝唱!”
“此词境界宏大,空灵气象,画笔难描,因而不同凡响。更妙在内蕴个性,中藏巧用。眼前的秋景触发心中的忧思,于是‘物皆动我之情怀’;同时,心中的忧思情化眼前的秋景。于是,‘物皆著我之色彩’。”
“此词妙在跳掷腾挪,跌宕多变。望而思,思而梦。梦无寐,寐而倚,倚而独,独而愁,愁而酒。酒而泪。一步一个转折,一转一次深化;虽然多方自慰,终于无法排解。愁思之浓,跃然纸上。其连绵不绝、充盈天地之状,与景物描写融洽无间,世所罕见。”
一些功底深厚的大家一个个捋着胡子,激动地出言品评。每一句,皆是赞叹之语!
“老夫客居京华五十载,常常执笔,然思乡之情难以笔墨描摹。今日听安宁郡君一词。平生感情尽出,甚于肺腑,即便今日死去亦无憾矣!”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在座客居京华者,当浮一大白!”
许多老者胡须抖动,比平日激动百倍,甚至不顾老圣人在场,扬声高呼!
一时之间,客居帝都的人都忘了老圣人,共同起立举杯共饮。
老圣人没有发作。也没有任何人敢发作,此词的确是写尽了乡愁!
虽然华府和太子府已经分道扬镳,但是皇后娘娘对华恬印象还是很好的,当即笑吟吟地看向华恬。赞道,“安宁郡君才高八斗,不输须眉男子!”
老圣人连连点头,“若是安宁郡君为男身,必定为状元才!”
这些赞叹委实太高,许多人眼中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华恬顶着这些羡慕妒忌恨的目光。满口自谦之词,并渐渐引开,希望老圣人继续考究其余人等的诗作,不要总是将目光盯在她身上。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良心还是有一些的。此刻接受如此多的赞誉,作为一个剽窃者,还是有些羞愧的。
可是,事实偏偏不如她所愿。
老圣人站起身来,高声道,“安宁郡君此词一出,朕不敢相信还有好诗好词与之争辉。诸位,共饮一杯,敬安宁郡君的‘相思泪’!”
百官齐声应和,轰然雷动,宛若震雷,引得守卫的羽林军以为出了事,都纷纷跑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没有人敢上前献丑了,所有人都在低声讨论华恬方才读出来的那首词。
老圣人吃完一杯酒,满脸激动飞扬,看向华恬,“安宁郡君,方才那词,可有词牌名?”
“词牌名为‘苏幕遮’。”华恬答道。
“好!”老圣人一拍大腿,目光扫视百官,停留在华恒、华恪身上,畅快道,“华府一门三兄妹,皆是人杰。如今看来,华六娘才是魁首啊!”
“安宁郡君如雪峰银霜,高华无双,又才华横溢,当为女子典范!”一位老学究站起身来,向老圣人拱了拱手,扬声道。
华恬目光看去,顿时吃了一惊,这老学究竟是那日在城外,先对自己下死手,最后一刻又救了自己的那人!
此人对自己如此高看,想必与蓝妈妈有些关系。
不过你这老儿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说这些话,那些宫妃、公主、郡主面上无光,心里还不恨透了我?
还是说,这老者名为赞扬,实为捧杀?
心中想着,嘴上却连忙谦虚道,“一词一句非六娘人力所为,乃天地自成,当不得诸位如此谬赞。再说论雪峰银霜、高华无双,女子典范,窃以为诸位娘娘、公主、郡主才是名副其实,六娘难当此赞誉。”
她这话说出来,对面的华恒、华恪连连点头,脸含笑意。
端坐上首的各位娘娘、公主并各郡主,脸色稍缓,目光看向华恬,都带着两字“识相”。
老圣人也是龙颜大悦,他哈哈大笑道,“不骄不躁,才华横溢又谦虚待人,好!好!好!”
说到这里,蓦然声音一顿,随即威仪万千,喝道,
“来人,安宁郡君性聪敏,德行谦恭和顺、敦厚大方,才如龙跃凤鸣,即日起,封为县主,从二品。”
此言一出,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