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也不用再吵了,若是我名声坏了,做不了生意。从此以后,还需诸位对我们华府关照一二。”华恬站起身来,收起脸上的笑意,扬声说道。
瞬间,屋内马上静了下来。
“这……咳咳……咱们委实困难,只怕帮不了什么……”华楚芳的婆母姚氏讪讪道。
在她们心中,这回进京,本来就是听说华恬获封郡君,华大、华二分别是状元榜眼,想来占便宜的。这便宜还没开始占,华恬竟然就开口哭穷,找她们救济来了,她们怎么会愿意。
不过,姚氏毕竟是眼皮子浅的,当即拒绝,毫不留情面。这让华恬和蓝妈妈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其余几人见状,想着毕竟以后还要借华恬的势,又疑华恬这时故意哭穷试探,便都言笑晏晏,点着头答应,说是都是亲戚,自然是能帮则帮的。
华恬听了这些话,心中打算推一把,便说道,“诸位愿意帮忙,六娘实在是感激不尽。将来若富贵了,必忘不了诸位。”
这话一出,怎么听怎么像是让众人表明心迹的,当下姚氏眼珠子转了转,改口道,“不过,咱们与华府是姻亲,即便困难,也是在所不辞的、必定要帮上一帮的。”
华恬脸色却没有怎么改变,这让姚氏有些惴惴地,心中后悔方才说话太快了。
华楚芳几姐妹曾经被华恬坑得很惨,知道华恬说话虚虚实实,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她的底牌,当下也以为华恬是故意说假话试探。
华楚芳见自己婆母触怒了华恬,忙笑道,
“便是如此,我与六娘是姐妹,自小长大的情分,哪里能不帮呢?即便家里困难,我们省吃俭用。也得帮扶着啊!”
说完话,悄悄打量华恬,见她嘴角微微扬起,重新现了笑意。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四姐姐说得是,倒是妹妹想多了。华府毕竟是几位姐姐的娘家,几位姐姐怎么会不帮我们呢。如今咱们这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华府好了。几位姐姐也就更好了。”
这话说得华楚雅、华楚丹、华楚宜、华楚芳四人心中微动,都笑着点点头。
她们嫁到夫家之后,也不说是特别好过。家翁婆母为难啦,嫂子、小姑子暗地里在夫婿那里上眼药啦,都是常事。可是因为她们娘家是青州人人称颂的华家,夫家倒不敢做得太过分,比以前认识的姐妹好得多了。
这么多年来,有时甚至因为夫家有事要求到华家书院,或者亲戚要送到华家书院念书,她们受到许多的吹捧和收到赶着上来的献殷勤。
要说谁最想维护华府的利益。只怕华楚雅、华楚丹、华楚宜、华楚芳四人比华恬三兄妹更加坚决。
见华楚雅四人总算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华恬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开始打蛇随棍上,将眉头皱起来,
“大家愿意帮忙,六娘这便放心了。不瞒诸位,因为大哥娶得是正三品大员家的嫡出女儿,人家嫁妆丰厚,咱们聘礼也不敢马虎。家中银子委实不够。这两处的宅子,还是六娘专门借钱租来的。当然,诸位远道而来,咱们也不能让诸位亲戚们出钱。那钱即便是借的,我们也得供着。”
听完华恬的话,华楚雅几姐妹和婆母都松了一口气。
果然,华恬是个讲礼数的,断不会让她们出钱租房子住的。
只有杨夫人有些不安,看向华恬。说道,“若是银子果然不够,不如便由着咱们当些首饰,将这租金付了?毕竟华府迟些还要大办喜事,这流水席可马虎不得。”
她话一出口,便遭到华楚雅几人婆母的反对。
当然,继方才提及以华恬名誉借钱露馅了,话说得难听无比,她们这会子说话倒是收敛了许多。
姚氏道,“理该如此,但若是叫外头的人听到了,只怕华府的名声不好听。”
“是啊,咱们远道而来,原该是华府招待咱们的,却由着咱们拿银子,若是传出去,只怕大郎岳丈家对大郎心生不满。”
听着这些人好听话一箩筐,但是都是不愿意出钱,华恬心中冷笑。
当初急着离开山阳镇去游历,让林夫人帮忙几人说亲,除华楚丹外,华楚雅、华楚宜、华楚芳三姐妹均由林夫人选好两户人家让她们挑,一户才德兼备却家境贫寒,一户才德平平家境富裕,人又英俊。
后来收到林夫人的书信,说是三姐妹都选了才德平平家境富裕的,当初感觉不大深刻,甚至可以说是暗暗高兴的。如今见面了才知道,高兴得太早了!
这哪里是普通的才德平平之家啊,简直是狼心狗肺并土匪之家才对。
而她华恬,如今竟然吃着自己种下的苦果。
且这苦果不是普通的苦果,而是她从未吃过的大亏!让她气得七窍生烟,但还得笑着将之咽下去!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原本是出歪主意治华楚雅三姐妹,最后倒是自己吃了暗亏。而重磅招待华楚丹的姻缘,似乎竟然是最好的。
这不得不说,是天意弄人。
一旁杨夫人见华恬微微垂着头不作声,便又道,“咱们瞒着,只拿银子出来,不要这名头便是了。”
华恬听了更觉得天意弄人,只有当年最是凶悍无耻的华楚丹的婆母,杨夫人有些良心。
当下抬起头想说话,哪里知道她还未开始说,姚氏又开口了,
“此计虽妙,但都说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若是传出去了不是更加难堪么?”
“是啊是啊。”另外的人继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