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傲到天上去的样子,看他那懒得搭理众书生的傲然,看他通身的气派,哪里像家仆了?

即便大家难以置信,事实却正是如此的。卢家少爷坐下来,那名唤家生的气派男子,一副下仆的做派张罗起来。

华恪吃惊过后,见那卢家少爷坐下来,眉毛便皱起来,但也不想闹起来,便上前道,“都闻范阳卢氏乃是当世一流世家,今见公子,果真气质非凡。”

“你是?”卢氏少爷问话之间,颇有些傲气。可因他生得好,又极有仪态,竟不让人心生厌恶之情。

一旁一直等着与卢氏结交的人,当下忙上前挤开华恪,拱手道,“他是青州华家之人。多年前,听闻华家亦是世家,被录在《世家志》中。”

“华家?世家志中确实有的,且是一流世家。可是这么多年来,每次世家之间相聚,都不曾见过华家之人。倒是奇了。”卢氏少爷身旁的另一个家仆温言道。

他亦是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衣着比在场山阳镇的所有书生都要华丽。说话时,亦是极有仪态,让得一旁的书生心生不如之感。

“华家日渐没落,许久不曾出过人才,想来正是如此,才淡出世家的罢。”山阳镇的那位被华恪叫“于兄”的人,在旁拱手说道。

卢氏少爷听了,看向华恪,“原来你是华家之人,想不到华家没落至此。你身为华家子,自该重振华家。”

“自该如此,多谢卢氏少爷提醒。”华恪虽然心中恼怒,但是面上却不显。

这些人嘴上说着可惜的话,可是还带着不怀好意,可想而知心中是多么的低看华家了。

不过,这并不是华恪心中恼怒的原因,华家衰落是事实,已经被世家抛弃也是事实,他犯不上生气。他一向务实,觉得与其生气,不如自己去改变不堪的现实。

他生气,是这些人嘴上似乎在说好话,但内里却是冷嘲热讽。尤其是山阳镇的这一帮子书生,当初大家在林举人的书院里读书,亦算有同窗之谊,想不到如今竟落井下石。

卢氏少爷笑道,“莫叫我卢家少爷,我乃嫡系之人排行五,你叫我卢五则可。”

此话他说出来,不过风轻云淡,可是在场山阳镇的所有人,心中俱是剧震。

此人,竟然是卢氏嫡系之人,身份之尊贵,可想而知。当初崔氏旁支的一个子弟路过山阳镇,林举人想上前去交好,送上价值一万三千两的画作。最后画作被鉴定为赝品,林举人家道中落,这不乏崔氏子弟的影响。

在一个小镇上,一个世家旁支的子弟都能让镇上的大户瞬间并倾倒,可想而知,世家的影响有多大。如今,这个卢三,乃是一流世家的嫡系。若是抱上他的大腿,估计能在山阳镇横行。

当下,又有书生上前来抢话,“卢公子有所不知,这位正是华家嫡子,排行第二。华家这一代,只剩华大、华二两个男丁了。”

“华家如今虽已家道中落,但华大、华二却是极有志气,如今竟要开设书院,重振华家声威呢。”

“只是镇上几家秀才已经联合开了书院,华家再开,只怕找不到学生去读书了。真是可惜。”

这些人嘴上虽说着可惜的话,但语气可不是那么回事,反而是充满了嘲讽。

这让华恪听得更怒了,他看着四周书生看好戏的目光,就要发作,可是一想到不远处马车里的展博先生,一下子又笑起来,“各位说笑了,某不过是做做好事罢了。”

说着,不理会其他人,只看想卢三,“卢三兄,此桌乃是某先选中的,本该用来招待兄台,绝无二话的。可是不巧此次某新请的先生亦在此处,实不好让先生站在茶寮吃茶。”

听到华恪竟敢让卢三将桌子让出来,山阳镇的一帮子书生都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其中一人斥道,“卢家公子龙章凤姿,怎能给山村俗夫让出位置?他不是坐了马车来么?大可买了茶,拿到车上去喝。”

卢三眸中闪过不悦,他出身高贵,走到哪处,都是被人捧着的。哪里想得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山阳镇郊野茶寮,竟被人叫着让座。

当下,他便没有马上说话。

此时,华恬早已带了三个丫鬟走近,闻得这些书生的落井下石之语,四人心中俱是恼怒不已。

不过这是男人们的战争,她们倒不好插进去搅和,因此便站在离他们有些距离之处,静静听着。

“岑兄说笑了,先生虽隐居山野,但是学问极大,怎能委屈他在马车中吃茶呢。”华恪正色说道。

那岑性书生听见,还待再说,却叫卢三竖起手掌,阻住了。不过,他虽动作阻止了,但是却没有说话。

家仆家生说道,“若是你定下了,何故却是我先坐在此?”

“不过是你鸡鸣狗盗,占山为王罢了。”华恪见此人竟出来胡搅蛮缠,心中不虞,说话便也没有原先的客气。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跌落世家之后,说话也毫不客气,粗鄙简陋了么?”另一个家仆,原生喝道。

听得卢三的两个家仆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华恪当即冷笑一声,“尔等乃婢生子,有何资格与我言语?”

这话一出,家生、原生两个家仆俱是一震,接着便是满脸通红,目光中充满了怒火。

他们虽然是家仆,可是跟在范阳卢氏嫡子身旁,比之一般的县官还要受人尊敬。无论去到那里,都被人奉承着的。早就不大记得自己乃是奴仆之子了。此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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