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楚丹低下头,沉默起来。

华恬见状,伸手挥退沉香与玉儿,又慢条斯理地拉了一张椅子,在华楚丹床前坐下来。

“二姐姐,你原先名声便极差,如今再传出一个身染恶疾的名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家愿意来求娶。”

这话击中了华楚丹的死穴,她恋慕杨大郎,为此甚至还曾气得她娘沈金玉吐血,怎么会愿意担上这么一个名声。可是想起她娘吩咐的话,她还是保持沉默。

“你今年十一岁了,说亲也就在这一两年,可以说,还有一两年时间可拖。但杨大郎呢?他不知你心事,只听到你名声坏、身染恶疾,你道他对你观感如何?”华恬再下一剂猛药。

“他不会结亲的,不会的!”华楚丹抬起头,狠狠地看着华恬,声音有些尖锐地说道。

华恬好整以暇,迎着华楚丹的目光,“二姐姐这话,不知能不能骗得了自己。”

华楚丹闭上眼睛,良久咬了咬牙,“你们对我下了毒,我们只能如此,逼迫你们请大夫来帮我医治。”

我们……果然与沈金玉有关。

“二姐姐此话从何说起?我们可不曾对你下过毒,反而是婶婶,指使丫鬟对我下毒,其中便有你屋中的柳绿。柳绿与桃红关系亲厚,可桃红被你母女逼死,柳绿记恨于你,也是难说。”

“你是说,柳绿对我下毒?”华楚丹睁开双眼,紧盯着华恬问道。

华恬摆摆手,“我可不曾这般说过,只是猜测而已。你想一下,你身旁丫鬟都是忠心的,围得跟个铁桶似的,我从何处下毒?”

听了华恬的话,华楚丹双目转动,犹豫起来。

她其实也是想不通,华恬是如何给自己下毒的,不过在大牢里,她娘如此说,她便如此相信了。

华恬见华楚丹迟疑,又道,“大姐姐与二姐姐向来不对付,此次竟二话不说便帮二姐姐逼迫我大哥、二哥,二姐姐不觉得奇怪么?”

这亦说中了华楚丹的心病。她厌恶华楚雅,华楚雅对她恨之入骨,这是两人彼此都知道的。这一次,娘亲提出这计策后,华楚雅竟然一声不吭便同意了。

当初她便起疑了,但是只以为华楚雅看在姐妹份上,愿意帮忙罢了。

如今华恬提起,她心中的疑问更大了。

“请姚大夫治病,定要花许多银子,大姐姐竟也同意,太容易让人多想了。当初即便婶婶病重,大姐姐也不大舍得当掉首饰,如今二姐姐病了,她反而那般爽快……”

华恬又说了一句,而且到最后留白起来,让华楚丹自行联想。

华楚丹将华恬说的话串起来,也觉得异常的不合理。

“她、她竟要毁我姻缘,害我这辈子嫁不出去!”华楚丹想清楚了,大怒,一手便将旁边的瓷枕扔到地上,砰的一下,碎了一地。

华恬将双腿移到一旁,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脚下碎散的瓷片。

“呼呼——呼呼呼——”华楚丹闭着眼睛,重重地呼吸着。

她脑中飞快地想着,想到自己如今中毒,陡然睁开眼睛,阴冷地看向华恬,“如今我中毒了,即便她要害我,我也得忍下来,让她拿出银子来帮我治病。”

想不到她竟能聪明一回,华恬心中惋惜,面上却道,

“即便要请姚大夫,为何不能悄悄地上门来求我大哥、二哥,偏偏要大张旗鼓,传到镇上人皆知?二姐姐莫说大哥、二哥不愿意帮忙,毒不是我们下的,我们为何不帮忙?先前几次,大哥、二哥不也去帮忙了么?”

“华六娘,你也莫要骗我了,若是我们上去求,你们未必愿意帮忙。”华楚丹睁大眼睛,试探着说道。

华恬摇摇头,“你与婶婶,对我们成见甚深。我且问你,你可曾求过?可曾泄露过半点风声?我们只知你日渐消瘦,整日畏寒,上前来问,你们也说没事。我们说要请大夫,你们也不理会。怎地,就认定了我们不愿意帮忙?”

说到这里,华恬站起身来,冷哼一声,“我们与你们二房,是有些嫌隙,但是总不至于见死不救罢?二姐姐认真想一想,你们多次害我,我可曾还过手?”

“你是说,你们愿意帮忙?”华楚丹紧紧捉住华恬口中的这一句话,问道。

华恬点点头,脸上流露出真挚的感情,“华家人口凋零,你们毕竟也是华家人,我们怎么会不愿意帮忙?”

听了这话,华楚丹脸色一变,她自知道,她并不是华家人的,华恬此话,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讽刺她。

华恬仿佛没有看到华楚丹的脸色,又轻轻自言自语道,“如今婶婶在狱中,也不曾听见过要被流放去何处,不定有获救的机会。若婶婶与大姐姐处好关系,可仰仗大姐姐拿出银子救命。”

此话声音不大,可是华楚丹离得太近了,将此话一字不漏听了进耳朵里,顿时大惊,心念急转,脸色瞬间也苍白了。

难不成,娘亲此次定下计策,逼迫大郎、二郎请大夫,累及自己名声,是为了讨好华楚雅而为的?

这个念头一出,华楚丹便不由自主地往深里想,她想起,大娘子华楚雅并不是第一次去大牢,她极有可能,已经和娘亲商量好了这一出戏。

越是想,越是觉得有可能。

华楚雅多恨自己,华楚丹自是知道的。如今突然愿意帮忙,总不会是因为好心罢?

她目光看向华恬,心念急转,低声道,“即便她们要害我,我也没有法子。”一席话,说得极为可怜。泪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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