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大家都不说话,静悄悄的。”沈金玉一进园子,便看到园中气氛有些沉闷,不由得问道。

一边问着,一边看向自己的几个女儿。见华楚雅双目红肿,便微微蹙起了眉。

华楚丹被华恒压制住,心中既惊且怕,这时看到向来疼爱自己的母亲,忙走过去,泫然欲泣,“娘,大郎打我的丫头。”

听到女儿这话,沈金玉瞳孔紧缩,视线马上移到华恒身上。

这一刻,不由得她不多想。前几日,华恬才在角门那里暗讽自己泼妇骂街,当不得当家主母,如今中秋佳节,华恒竟然在这园中发作自己女儿的丫鬟。

难不成,他们认为这么就可以打倒自己了,所以肆无忌惮。这会不会太天真了?

沈金玉一时间思绪万千,可是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脸上,带上了疑惑的神色。

华恬看了看沈金玉晦涩难明的眸光,知道她疑心已起,便在心中组织着语言。

可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说,华恒已经站了出来,对着沈金玉解释。他语气中,仍带着未消的怒气。

“婶婶,方才大姐姐与二姐姐一言不合,打将起来。可是她们的丫头,并不曾去劝架,即便吩咐了仍在一旁拄着,根本不管大姐姐、二姐姐是否会受伤。此等心中没有主子的奴才,打死了事,免得坏了我们华府的名声。”

沈金玉原本还打算说些话。敲打敲打华恒,让他不要以为在府中能够为所欲为。可是听了华恒的话,却找不出反击点。只好道,“这些丫头们惯会带坏大娘、二娘的,大郎打得好。”

说着目光在华楚雅、华楚丹身旁的丫鬟身上游移,见只是绿珠、柳绿挨打,新升上来的大丫鬟倒是没事,心中更加生气,说道。

“我道是谁,原是绿珠与柳绿。难不成想着可以尽早放出去,便不把主子放在眼内?”

绿珠、柳绿被华恒踹了一脚,如今才堪堪缓过来,一听沈金玉含煞的声音。马上顾不得胸口疼,“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起来。

沈金玉对这些求饶声恍若未闻,看向华恒,又道,“如今中秋假日,如能够忍着,秋后算账会更好。如今好好的一个中秋佳节……唉……”

就知道你会这样,华恬心中冷笑着。就要说话,可是华恒却先出声了。

“婶婶说笑了,如今中秋佳节。但凡有些脸面的丫头们都在这里,正是好教训的时机。”说到这里,语气中重新又带上了怒意,

“如今华府被那没脸没皮的东西瞎折腾,祖宗积累下来的名声几乎都没有了,这几日外头什么话都说了。林举人听着不成样子,把我叫进去好生说了一通。说什么话我也不在这里复述了。往后谁再在府中胡闹,我可饶不了他!”

说到最后,语气生威,说不出的凛然。

这些话,仿佛响亮的巴掌一般,打在了沈金玉脸上。

最近镇上各种传言,大部分都是因她而起的,或者说,大部分都是谴责她的,如今华恒这么说,分明就是说她了。没脸没皮的东西、败坏祖宗的名声,这些难听的话,每一句都足以将她打入地狱!

华恬在旁看着,见沈金玉脸色难看,心中直乐。眼角不小心扫到一旁的华楚枝,见她正要说话,便马上道,

“大哥莫要生气,如今华府算是被镇上的人早晚盯着了,我们万不可再闹出些什么,徒惹笑话。”

华恪更绝,他笑道,“没错,大哥莫要再气。林举人亦说过,若是府里被败坏得太过,他便会与镇上族老一道,帮我们分家出去,以华府大房的名声另立门户。”

这话说出来,沈金玉脸色大变。

如果华恪的话是真的,那么她将来可就不好了。一方面,华府名声是被她败坏的,这一定会传到后代去,教她死了也不得安宁;另一方面,分家的话,大房有两个男丁,几乎能拿走大部分的家产。她与几个女儿,将几乎什么都得不到!

“大郎莫要怒气,如今只是丫鬟胡闹,惹得府上名声不佳。往后我们各园约束,娘亲虽忙,但亦可整体把握,断不会再传出这么些话去的。”华楚枝在旁温言道。

她话中意有所指,帮她母亲开脱,说是各园往常疏于管束,兼且沈金玉异常繁忙。

华恬听了,心中暗想这华楚枝明知道自己母亲偷人,并因此心神憔悴了一段日子,还能如此相护,倒是真母女。

“是啊,大哥,如今中秋佳节,我们还是一家人赏月罢。”想着,便也站出来帮忙劝说。

华恒、华恪拿了棍子打杀,她自然要端出蜜糖哄人的。

如今该闹的,已经闹过了,该要立威的,也已经立好了,该要下沈金玉面子的,也已经下完了。

目的达成,稍微退一步,不再咄咄逼人,这才是长久之道。

华恒点点头,目光冷凝地扫过府中的丫头,又看向沈金玉道,“婶婶持家如何,我们都是知道的。今日中秋佳节,我们亦要和和乐乐。”

沈金玉垂下眼睑,将眸中的怒意遮住了。

素来是她在华府威风,爱说谁便说谁,哪里像这次这般,竟被华恒抓住了主动,在园中立威?

可是她如今名声已经太难听了,只能忍着,忍到能够反击那一天!

小小的风波过后,大家都收敛了许多,一个中秋佳节便在这样的气氛中过去了,在大家各自散去,亦不曾闹出过什么。

华恬跟在华恒、华恪两人后头,一起回荣华堂之前,偷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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