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谈论已故的人,尤其是对自己有恩的已故的人,容易让人情绪低落,凤君冉在听到康安安的话后,抿着嘴角,眼神忧郁,沉默下来。

康安安拭了拭眼角,冲凤君冉努力的笑,她不想让负面情绪影响自己太久。

“小叔,天不早了,我想回去了!”,康安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流畅而自然,眼圈还是在说完这话后,泛了红。

凤君冉在听到康安安的话后,抬眸,里面的忧郁浓的化不开,“安安,可以留下吗?”。

凤君冉声色同样浅淡无波,但康安安知道,他们都在压抑着彼此的情绪。

“不了,我娘在住处等我,没消息她会担心!”,康安安摇摇头,敛下眸子,不等凤君冉回话,便走出旭乾宫。

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于情于理,留宿宫中都不合适。

凤君冉凝望着康安安远离的背影,手指紧握成拳,过了一会儿,召来幻影的手下,“跟着他们!”。

……

康安安出了旭乾宫的门,看到思予正站在石阶上,小小的年纪已出现倾城之姿。

“予儿!”,康安安走过去,将思予抱在怀中。

“娘亲!”,思予伸出胳膊回抱着康安安,眉宇间漾满担忧,他奶声奶气的开口,带着让人心疼的小心翼翼,“你要走吗?”。

“嗯,你外祖母等着娘亲!”,康安安看着思予的小脸,抱孩子的手微微颤抖,她在笑,眸光慈爱,语气故作很平和,就是怕引来思予情绪上的波动。

“娘亲,你不是说不离开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呢!”,思予到底还是个孩子,声音里已带着哭意,眼泪在眼眶中打着旋儿,不过强忍着,没有落下。

“予儿,娘亲还会来看你和央儿!只是,娘亲需要和你外祖母先告个别,不然她会担忧的茶饭不思!”,康安安见状,眼底浮上雾气,她红着眼睛,轻轻擦拭思予眸中泪水。

思予撇过头,不去看安安,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生气了。

康安安吻了吻思予的额头,放开他,头也不回的朝宫外行去。

安仲朔连忙跟上,冲思予道,“孩子,回吧!”。

思予倔强的站在那儿,在康安安走了数步之后,终忍不住喊道,“娘亲,我和妹妹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康安安听着,心都要碎了,恨不得立刻跑回去,告诉思予,娘亲不走了,可她不能。

尽管凤君冉信誓旦旦的保证喜欢的人是她,可她不知为何,总觉得两人之间少了点什么,明明自己还很小的年纪,却像步入耄耋之年,老态龙钟的,没有了曾经的激情和野心。

不知是被伤的太深,还未恢复元气,还是爱已变浅,找不到最初的心动。

无论哪种原因,都很可怕。

她需要安静下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

回去的路上,安仲朔看康安安心事重重,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不过,最终只是安慰安安,如果她想入宫看孩子,只需告诉他就好,他会安排一切。

康安安对安仲朔说了谢谢,态度不冷不热,却很有礼貌。

这并不是安仲朔想要的结果,他的女儿和他这般客气,想想,都难受的不行。

马车在路上疾驰,途径驿站的时候,安仲朔让车夫去买些吃食,两人则在茶馆点了一壶茶水,驻足休息。

等待的间隙,听到茶客讨论着丰国的形势。

有人对前景持一片大好的态度,有人则忧心忡忡汨罗国在渭州城边界布控,分明是狼子野心未改,一不留神,又会挑起事端…。

安仲朔听见这些的时候,眉头一直没舒展过。

康安安则扫视着四周参与讨论的,或义愤填膺、或唉声叹气、或神情冷漠的茶客,忽然想到曾经的内战给丰国带来的混乱和死亡,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她对这个国家,对脚下的热土,有着一种难以磨灭的眷恋。

“就算汨罗国来犯,我丰国人才济济,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无需别国支援,也能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思付间,安仲朔不知道听见了什么不中意的话,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也将康安安飘远的思绪拉回。

康安安抬头看着安仲朔,觉得这个中年男子,抛却曾对自己所做的不堪的事外,倒是一个热血将才,而自己身上的那份冲动,不知是遗传自他,还是娘亲。

“这位老爷,你话说的没错,但我可听说君安帝大病一场,久未露面,如今健康状况未可知,所以汨罗国才又起了吞噬丰国之心!”,一人站起来反驳。

“君安帝如今很好,身体康健,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安仲朔愤愤不平,手指着那人,“分明是谣言惑众!”。

康安安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那人,长相圆滑,眉骨处有一疤痕,再看他的虎口,长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康安安当即拦住安仲朔,起身,行至那人面前,微笑的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康安安一介女流之辈,压根不放在眼中,呵呵轻笑两声,“哪来的标志小娘子,问我的姓名做什么?莫非……”。

语意暧昧,嘴角的笑意味深长,稍有判断力的人都能听明白,这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安仲朔想发怒,被康安安阻止。

康安安也不恼,回头看了一眼,再转眸,直勾勾的盯着那人,墨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

“四海之内,皆是朋友,兄台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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