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行事是不是为时尚早了些?”宇文豫带着疑问看向徐衾。
“是啊,这棋盘才刚刚架起,此时便贸然轻动,万一前功尽弃怎么办?“太府卿宇文欣也忧心忡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朝露居客室之中,徐衾与宇文兄弟相对而坐,朱离元齐等人也分别侍立在门廊边上,就在刚刚,徐衾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构想,使得众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争论。
“在下的意思并不是此时行事,而是建议大将军早早摆明立场。”徐衾总是一副不愠不怒的神情,他的建议其实并不复杂,说起来只有寥寥数语:眼下宫禁的控制权已然落入由京兆王宇文柯暗中操控的骁骑卫手里,宇文拓与薛棋所生之子宇文嗣虽为皇子,却并未封王,更何况如今皇帝性命危在旦夕,如不尽快博得一个王爵名分,对未来争权是决然不利的。
徐衾单手肘扶在桌案一角,漠然道:“与隐藏立场保全自身相比,如今更为重要的是为那小皇子争取一个正式的名爵,只有如此,才能加大夺嫡的机会。“
徐衾面容凝重,一双锐利的眸子注视着宇文豫,正色的强调着:“而这般能力,只有凭借大将军的势力才能成事,宫中形势巨变不竭,我们总不能让那对孤儿寡母自己去送死抗争吧?“
徐衾一番话说的宇文豫沉默不语,徐衾也不急缓,话头一转语重心长的道:”人生如棋局,能够顺风顺水不存险阻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唯有一博,方能使人信服,尤其目今时不我待之际,恰当涉足不会引来太多的麻烦,那薛棋母子虽然实力不济,再怎么说也是将军主动示好,若是凡事都需要她们自己争取,我们这些旁支外姓,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听徐衾说到这里,宇文豫终于不再沉默,面上阵红片白的挣扎了好一会儿,缓缓的问:“伊公子所言,这一次真的不会伤及我等根本?”
徐衾自然知道宇文豫的顾虑,现在这伙人的实力只能说是势单力孤,与那些王爷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否则这位雄心壮志的大将军也不会畏首畏尾。任谁都明白,至少在眼下,他们输不得。
徐衾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回答:“将军放心,若是玩火**之事,伊某又岂会说与公听,此事对我等非但不会有太大影响,还有许多好处!”
宇文豫听到这里,心中大为疑惑:“愿闻其详!”
“将军自从昔日湘州一败之后,原本的威信已然大打折扣,即便是当朝皇帝心中也不免多有质疑,虽然不受他人在意是件好事,利于暗里扩势,却也存在着一个致命的弊端!“
徐衾注视着这位大将军,缓缓的说:“长此以往,将军内心也会生出本能的自卑感,行事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反之,好处便一目了然,此时行事势必助将军奠定信心,勃发雄起,扬眉吐气!“
“公子言重了,本将早就已经失去了那掌控大安西路兵马的掌印虎符,否则也不至于如今握在这长安城中!”能够听得出来,宇文豫话语之中充斥着悲愤和不甘。
徐衾倒是着实随意,轻描淡写的说道:“数十万大军虽然没了,至少这负责外郭拱卫的神武营还在掌控你手中,不是吗?”
“那有何用,不过三千人马而已!”
“士卒有数,兵法无常,只要将军少些顾虑,伊某愿倾心中所学以一卫之军锦上添花,可若再做迟疑,在下只得明日启程,即刻回转江陵!”徐衾开诚布公的道出了自己的主张:“即便是真的谋士,也不希望因主上优柔寡断而牵连自身遭受株连!”
宇文豫豁然一惊,但马上便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徐衾刚刚的话惹恼了他,也让他瞬间提振起来。
见自己的激将之法稍稍起了效用,徐衾紧随其上,继续说道:“将军需借此次贵嫔母子上表不成,骁骑卫阻拦之事大做文章!”
“怎么做?”宇文豫一双虎目诧异的看着徐衾。
“朝野上下都知道这骁骑卫一连数次扣押书信,驳回请求,却没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因由何在,普通公卿大多是见风使舵之人,而那两位王爷,本身就各怀鬼胎,为了皇位连自家老爹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又岂会为一个毫无用处的弟弟鸣冤?”
徐衾眉心横卧,说的越发的顺畅,思路也卓然清晰:“大将军就大不相同,于情,乃是贵胄,当今天子族侄;于理,兵权剪翼,实质上大将军的处境与那幼皇子没什么分别,在外人眼中看来,即便是将军帮了,也不过是同病相怜之人应有反应罢了。”
宇文豫听的专注,徐衾也终于说出了最大的利好之事:“将军的根本还是太过薄弱,如果想要有所筹码,就必须吞噬扳倒之敌的势力加以扩充。还要让一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永远消失或是为己所用!计策伊某可以初定,如何趋处则全赖将军,这第一道坎,便是决然拿回属于自己的威严!”
“好!”宇文豫的面色有些涨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拳掌相合,躬身便拜:“需要宇文豫怎样行事,伊兄差遣便是!”
宇文豫这等反应着实吓了徐衾一跳,若不是注意到那张严肃的黑脸,还道是这货在与自己开玩笑。
徐衾赶忙起身虚扶,恭敬的还礼后,娓娓的道出了此次行动的实质:“估计此时那位病天子和钟婕妤都被斛律恭控制了起来,此时最佳也最危险的办法便是将军率所部三千神武营护送薛贵嫔母子强闯宫阙,若遇阻拦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