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豫一行直奔西城,快马疾驰,沿途激起一片烟尘,穿过隆冬巷,眼见着别苑就在眼前,站在外围的刑部兵马也依稀可见,就在此时,一旁围墙上竟然跳下一个人来。
宇文豫急忙叫部下停住脚步,定睛一看,站在众人马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衾的近身亲随朱离。
一看到这位老兄,宇文豫关切的问道:“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回禀大将军,家主已经进了别苑!“朱离说罢,宇文豫便要策马而上,却被朱统领制止。
宇文豫诧异的看着朱离,朱离躬身拜道:“家主临行前有所交代,若是有人闻讯前来相救,务必阻断在这隆冬巷中,不可轻近!“
宇文豫万分焦的呵斥道:“伊兄因我深陷局中,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危,若是本将不知他此行还好,如今已然知晓,又怎能不救!“
朱离也不抬头,仍然顿首安抚道:“家主心中早有计较,方才留下此番言语,小人和另一位兄弟潜伏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足矣,若是将军果真急切,可于隆冬巷口等候!”
宇文豫听完这话情知徐衾自有安排,但又放心不下,是以强耐着性子,冷声问道:“需要多久?“
“一柱香的功夫!”朱离说完,抬身探手,指着巷子的尽头道:“若是时辰到了,家主还没出来,将军再做趋处不迟!”
宇文豫无奈,只得拨转马首,引着元齐等人退回到了巷口。
别苑之内,刚刚主动送上门来的徐衾和薛贵嫔已然被官军团团围定,只待刁奴琅玥拿着证据出来,便可以收紧罗网。
吕克岑仔细端详了徐衾一番,不屑的道:“本官还道这送信的使者到底是个什么高人,不过是个布衣而已。”
徐衾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略显呆萌的看着这些势要杀人的官军,吕克岑身边的花酃踱步来到徐衾身边,呵笑一声,讥讽起来:“怎么,今日没有带你那些随从出来么?”
“在下不知二位大人所言何意?“花酃还在等着这个仇敌讨饶,或是强词夺理。却不防徐衾说出这么一句,登时火从心头起,可转念一想马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修理一下这厮,便没有多做理会,只是凑到徐衾耳边,沉声威胁道:”装糊涂是吧,等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果子谁吃还不一定呢,兄台一边歇着去吧!”徐衾也不在意,只是用同样的语态低声低声回了过去。
“你!”花酃恨得牙根痒痒,以指隔空相戳,正待多言,苑内琅玥已经带着搜查的官军走了出来,看着这个刁奴那副小人得志的阴邪嘴脸,薛贵嫔心中不禁暗恨,俊俏的面容上也泛起了一丝不安。
“大人,奴婢苦守几日,这胆大的主子终究还是没能毁掉!“琅玥邪笑一声,自袖剑取出一张字条,转呈给了刑部侍郎吕克岑。
吕大人将字条接过,鄙夷的望了薛棋和徐衾一眼,饶有兴致的将字条捻在手里,在身边花酃期待的眼神下缓缓打开,一双长满了尾皱鱼纹眼睛仔细品读起来。
看着吕克岑胜券在握的嘴脸,徐衾的面容上也闪过一丝狡黠,片刻的功夫,原本趾高气昂的吕侍郎面上那股子傲气便颓然尽失,随之而来的说不出的惊讶和怔忡,最后演变成了惶恐。
“这……”吕克岑面上清白阵阵,一旁等待嘉奖的琅玥看在眼里,心中升起一片狐疑,还没来得及多问,那边吕侍郎早已大手一拂,将字条劈面砸将过来。
琅玥被砸的一怔,吕克岑险些跳起,严声怒喝道:“刁奴,这就是你所说的私结亲王的证据吗?”
那刁奴接过字条一看,整个人也是为之一怔,举足无措的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
由于事发突然,着实让人很难接受,那团搓的皱巴巴的纸条之上,确实规规整整的以精小隶书写着十六个字,只不过并非是什么私结示好的内容,纵观详文,那分明就是治疗妇人隐疾的方子。
琅玥的精神显得有些崩溃,这边薛棋却是形容大改,厉声嗔怒道:“大胆的奴婢,竟妄图诬陷本宫,还不跪下!”
“扑通”一声响起,琅玥双膝一软,仆然跪在地上,更为滑稽的是,那边受到了惊吓的刑部侍郎吕克岑竟然也条件反射的跟着跪了下去。
一不小心就跟着跪下的吕克岑惊惧万分,索性将错就错,身子一折拜伏在了薛棋脚下,声音微颤的请罪道:“微臣斗胆冒犯了娘娘,着实是受这刁奴蛊惑,并非微臣本意,还望娘娘宽恕!”
此情此景,徐衾心中虽然觉得好笑,却忍住笑意,瞄了一眼在那里差点被人遗忘的花酃,不无调侃的说了句:“草民前几日来拜会同乡的时候,还道这门前真为街市,原来都是些行伍中人,只是不知这位将军是哪家门阀的亲信,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妨说来听听!”
“我……“花酃一听这话,转念看向跪在地上的吕尚书和琅玥,登时回过味儿来,四品大员都拜倒了,自己又岂有不跪之礼,想到这里,这位老兄憋住了狡辩之口,很识趣的跪了下去。
“今日本宫就叫你这刁奴死的明白!”羞红了脸的薛贵嫔假戏真做,摆出了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指着徐衾,对众人说道:“这位伊公子是本宫的乡人,江陵人氏,此次进京无依无靠前来拜会,却不料被尔等构陷,本宫这隐疾向来不为外人称道,伊公子进京前受娘家之人之托,将这方子暗送本宫,谁曾想到现在竟然弄得人尽皆知!让本宫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