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陆望说出内情,便有些黯然。哈奇身上的伤,确实是个大问题。要想安全出城,就必须抓紧时间。拖的越久,越难离开。一旦赤月发现了哈奇已经逃出地牢,很有可能就会封城。那时候也许就插翅难飞了。
阿瑶也有些着急。她走到陆望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摇晃着,“陆大人,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我们如果能安全回去,每天都会为你祈祷的。”
陆望笑了笑,沉吟片刻,眼睛一亮。他自信地说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哈奇,阿瑶,别担心!明天,我亲自送你们出城。”
第二日晌午,京都城门附近,出现了一支小小的送葬队伍。说这支队伍小,是因为只有两个人。看上去,这两人应该是兄妹。一男一女,打扮得颇为寒酸。
两人吃力地推着一辆脏兮兮的破车。在车上,放了一口黑色的棺木。兄妹俩都穿着粗布孝服,头上绑着孝带,一路哭哭啼啼地向城门而来。
“阿爹,你死得好惨啊!”那个孝子看上去年纪也不大,脸上挂着泪,推着车嚎啕大哭。跟在他后面的妹妹也不时低头抹泪,蹒跚着一路撒着纸钱。
看着两人凄凄切切的样子,路上的行人都同情地摇摇头,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唉,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惨啊!”
“瞧这口棺木,也是便宜货。怕不会没到地头就散了架吧!”
“就别说风凉话了!这两兄妹能置办一口棺材,大概也不容易哟!”
那个扶灵的哥哥拿着哭丧棒,把棺材板敲得“梆梆”响。“爹啊!你这一去,可让我们兄妹怎么办啊!”妹妹一声不吭地跟着她,只是低头抹泪,似乎已经悲伤地不能自已。
在这两人身后的不远处,一辆青盖小车不紧不慢地跟着。陆望和贺怀远、玄千尺就坐在马车中。大概路旁的行人也想不到,这看似不起眼的青盖小车中,居然坐着两位内阁大臣,还有一位刑部尚书。
“大人,他们快到城门了。”贺怀远从窗棂中观察着,轻声向陆望报告。
“嗯,跟上去,然后把车停在城门附近。”陆望沉着地说道,等待着这一时刻的来临。
这送葬的兄妹俩,就是易容的玄百里与阿瑶。玄百里打扮成贫民,推着灵车靠近城门。阿瑶则跟在后头,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女。
陆望等人都藏在马车中,紧张地注视着他们。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护送那对白狄兄妹顺利离开。只要出了城,就有人接应。哈奇和阿瑶兄妹就能顺利地回到白狄故土,重整旗鼓,恢复白狄的力量。
很快,玄百里就推着灵车来到了城门处。守城的士兵都是狄人。这里的守卫十分森严,由达勒亲自部署。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大批军士就会将可疑人士围捕,送往大牢关押。如果遇上拒捕的,甚至可以当场格杀。
“大爷,我们是给阿爹送葬的。”玄百里放下灵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守门的军士点头哈腰。
士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一看就是个穷鬼,连那棺材的木板,也都是劣质货。这样的人,士兵都不愿意跟他打交道,免得脏了自己的嘴巴。
玄百里又陪着小心,低头说了三遍。那士兵却如同耳聋了一般,充耳不闻,还扭头转向一边。按照惯例,出城的人要给守卫交些“过路钱”。士兵不愿意搭理他,也是觉得他不懂规矩,居然还不肯深受掏钱。
“喂,你不懂规矩吗?”士兵的同伴走了过来,往玄百里的脑袋上拍了一掌。玄百里缩了缩肩膀,一副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阿瑶便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大爷们,我们连草席都买不起呢!”
“哼!真是穷光蛋!”士兵恨恨地说道。“大爷我碰上你们,真是倒了血霉了!”
玄百里在怀里摸索一阵,勉强掏出两个铜板。他畏畏缩缩地把钱递了过去,弯腰说道,“大爷,只有这一点了。我们连午饭都没着落呢!”
那士兵伸出手来,把两个铜板抢了过去,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晃的铜板“哗哗”作响。“还不够大爷我塞牙缝的。”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玄百里呵斥道,“今天就算便宜你了。看你们这穷酸相,把骨头都榨了,也熬不出什么油水来,还硌着我的牙呢!”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玄百里千恩万谢,便一把拉起阿瑶,扶着灵车要通过城门。忽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挡在了前面。
“慢!”这个军官提着马鞭指着玄百里,“这棺材里头检查过了吗?”
“没。。长官,这是穷人送葬的。。”那士兵有些畏惧地抬起眼睛,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放屁!”军官一马鞭抽到了士兵背上,“所有东西,都要认真检查。”
士兵忍着疼,一路小跑到棺木前,便凶神恶煞地对玄百里吼道,“快打开!我们长官要检查!”
“这。。”玄百里似乎有些为难,心虚地说道,“长官,我爹是得疫病没的,全身流脓。只怕。。冲撞了长官啊!”
原来是个疫病鬼!士兵脸色发青,心里也有些厌恶,便硬着头皮叫嚷道,“让你打开就打开!别啰嗦!”
“是!是!”玄百里诚惶诚恐地把棺木盖子打开,军官也跳下马,凑上前去检查。一阵腥臭味扑面而来,几只苍蝇也冲了出来,撞到士兵脸上。他捂着脸大叫晦气,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一个面部已经腐烂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