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红带走了那本秘密帐册,并且交给了鹰扬。拿到这本帐册,鹰扬仔细翻看之后,大吃一惊。
“这是从哪儿拿到的?”鹰扬知道,这样一本帐册,绝对不会平白无故从天而降。他要知道曹红得到这本帐册的渠道。
曹红冷静地说道,“乔伟被刺杀后,我总觉得里面可能还有内情,所以去他的大宅里搜查过几次。终于在一个地洞里,找到了这本帐册。”
这也是陆望告诉她的说辞。她相信,陆望会把现场都处置好的。既然陆望不愿意暴露这本帐册的真正来源,那就一定会安排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马上带我过去勘察。”鹰扬盯着曹红的脸,郑重地说道。这本帐册非同小可。如果要把它上交,那鹰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所有来龙去脉都经得起推敲。
“请大人随我来。”曹红点点头,便带着鹰扬来到了乔伟的宅院。自从乔伟被刺身亡之后,他府中便树倒猢狲散,姬妾散尽,万贯家财都被卷逃一空。现在,这偌大的宅子便冷冷清清,也无人看守,荒废在这里。
鹰扬踏了进去,便留神四处观看。他转过头看着曹红,问道,“你说的那地洞,在什么地方?”他一定要亲眼看到,亲自勘察,才能确信。这也是他长久以来的职业习惯。
按照陆望告诉她的方位,曹红往东北方向一指,说道,“就在那边。”她带着鹰扬走了过去。在东北的院墙旁边,有一口井。曹红心中一动,陆望说的,就是这里了。
“大人,地洞就在这井下。”曹红笃定地说道。鹰扬走了过去,往井里面探头看去。只见井下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井底只有长长的荒草,与横七竖八的砖块。
鹰扬皱着眉头,说道,“这是口废井。”看得出来,这里荒废已久。曹红说道,“大人,地洞就在井底。我们可以下去一探究竟。”
对于内卫来说,探查这样一口废井,当然不在话下。鹰扬攀上井栏,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曹红也跟着跳了下去。她记着陆望的嘱咐,在井底右边的一块青砖上敲了敲。这声音有些古怪。下面似乎是空的。
曹红便运内力于掌中,沉着地把青砖一掀,那青砖便松动起来,变成一个可以活动的枢纽。
她想起陆望所说的操作步骤,往左边转了三圈,然后往右边转了四圈。蓦然之间,井底的一大块青石忽然发出响动,便自动旋转,往两边退去。
一个地洞口出现了。鹰扬连忙探身往里一瞧。只见里面是一个很深的凹槽,显然是曾经存放某种极为重要的物件。这个凹槽,正好与曹红拿来的那个装帐册的红木盒子尺寸一致,简直是严丝合缝。
鹰扬谨慎地摸了摸,便点了点头,说道,“便是这里了。乔伟倒也真会找地方藏。这样一个绝妙之处,常人断然难以发掘。曹红,这回你立了大功了。”
这正是陆望紧急设置的机关,没想到居然做的如此妥帖,连鹰扬的眼睛都瞒过了。这也是他一片苦心,思虑得周密。
曹红心里松了一口气,便问道,“大人,只是这本帐册事关重大。如果一旦把它交给陛下,宫里会不会追查此事呢?”
鹰扬知道她的顾虑。这本帐册牵涉的,主要是饶士诠和他的党羽。特别是饶士诠,他受贿的证据十分翔实,无从抵赖。如果把这本帐册交给刘义豫,那么刘义豫是否有决心去追查到底,还要打个问号。
“你别怕。什么事情,自然有我担下来。”鹰扬看了曹红一眼,拍拍她的肩膀,“如果陛下要怪罪,也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如果刘义豫决心要偏袒饶士诠,把此事压下来的话,那递交帐册的鹰扬自然是捅了马蜂窝了,恐怕以后还会受到饶士诠的报复。
“大人这是什么话!曹红从来都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女子!”曹红一脸激愤,慷慨激昂地说道,“如果陛下不愿意追查,所有责任都由曹红一力承担,与大人无关。”
鹰扬沉默了一会儿,便说道,“走吧,回去。”他拉着曹红,爬了上去。
把这本帐册交上去,就意味着与饶士诠正面对抗。如果饶士诠没有被彻底清算,而饶皇后之子又能够顺利登基,那有朝一日鹰扬将会遭到惨烈的报复。
他思虑了良久,带着帐册,走向了禁宫。曹红望着他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一丝恐惧。她这样把帐册挖出来,是不是给鹰扬出了个很大的难题呢?
她一直视饶家为杀夫的凶手,所以要极力促成此案被捅出来,对陆望的要求也痛快地接受了。只是,万一这会危及到鹰扬。。事已至此,她不敢再想下去。既然已经把这本帐册给翻了出来,那她就绝没有再退缩的理由。
在刘义豫的寝殿中,他秘密接见了鹰扬。作为最信任的近臣,内卫大统领鹰扬一直是刘义豫的心腹。此时他紧急入宫觐见,必然有要事禀报。刘义豫立刻接见了他。
鹰扬把那本帐册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陛下,这是臣在乔伟家中的地洞搜出的秘密帐册。”
秘密帐册?刘义豫有些狐疑。乔伟被刺一案已经落幕,凶手也已经伏法,怎么又冒出了一本秘密帐册?他盯着鹰扬的眼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本帐册记载的是什么?”
“陛下看了便知。”鹰扬沉声答道。这本帐册,记载的可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鹰扬也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而如此郑重地进宫面见。
刘义豫迟疑地翻开帐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