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提出这个论断,让刘义豫吃了一惊。赤月眉头微蹙,看着陆望,问道,“你的意思似,这份檄文,是出自朝中大臣之手?”
“很有可能。不过,这只是臣的推测。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证据。”陆望沉声说道。
的确,这份檄文中所述的刘义豫和赤月“十大恶”,提到了朝中一些隐秘之事。其中,艾进的离奇死亡,在檄文中指他是被秘密处死。那份檄文还说,云州丢失的大批铁矿,已经被西蜀获得。还有很多大夏朝廷的丑闻,不一而足。
如果是道听途说,对其中的一些细节,很难了解地如此精确。除非,这份檄文的内容,是由熟悉大夏朝廷的人提供。更有甚至,檄文作者,就是大夏的高官。
刘义豫拧着眉头,脸色发青。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你说的十分有可能,要加紧追查。不过这件事,要外松内紧,不可大肆声张。否则,败坏朝廷声誉。”
陆望和贺怀远等都答应下来,离开了御书房。
其实,檄文的内容,都是出自陆望的授意。那些隐秘的细节,更是由陆望亲自提供给宁采柯,让他提笔成文的。流传甚广的“十大恶”,也是由宁采柯纸笔,陆望亲自润色的。让陆望去追查檄文的执笔者,那可真是查无对证了。
贺怀远在回去的路上,笑着问道,“大人,刘义豫让你去查,难道要把自己交出去吗?”
他知道陆望提出此事,必然有所用意。陆望当然不至于把自己交出来,或者供出宁采柯。他所要“追查”的那个人,大概会让刘义豫大吃一惊。
“既然我答应追查了,就一定会给刘义豫一个交待。”陆望哈哈笑道。
入夜以后,礼部尚书郑国成的府邸中一片寂静。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郑府的后院。这正是玄百里。
按照事先获得的郑府地图,玄百里摸到了郑国成的书房门外。他掏出一把配好的钥匙,轻轻插进了锁孔。
只听“咔哒”一声,铜锁开了。玄百里像一只猫一样,溜了进去。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找到书柜旁的一个大花瓶,便轻轻投了下去。离开书房后,玄百里并未立刻离去。
他向旁边的厢房飘了过去,轻手轻脚打开铜锁。他故意踢倒桌椅,弄出很大响声。同时,他从旁边的柜子里中搜出一大把金银首饰,看也不看,就扔在随身的布袋里。
把布袋扛在肩膀上,玄百里把门踹开,弄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郑府的家丁立刻被惊动了。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也在远处亮了起来。
“有贼!有贼!快抓贼!”急忙赶来的家丁吼叫着,向后院冲来。玄百里微微一笑,扛着肩上的布袋,轻轻一跃,跳上屋顶,如履平地。
他看见院子里人生喧嚷,火把点亮了,把院子里照得如同白昼。“真的进贼了!”“夫人的首饰被人偷了!”“不得了!这贼偷了好多东西!”
很快,郑国成与妻子也被惊动了。郑国成的妻子披头散发,冲进了那个存放首饰的厢房。她慌乱地翻拣着自己的首饰,突然两眼一翻,昏厥在地上。
仆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抬了出来,平放在院子里。郑国成脸色发青,走进去查看。厢房房门大开,是被人一脚踹烂的。里面翻的乌七八糟,座椅也倒在地上,像是被洗劫后的现场。
真的进贼了!他眼前一黑,感到气血上涌,差点昏倒。仆人连忙把他扶住,叫道,“老爷,老爷!”
在这手忙脚乱的时候,郑翰文才慢吞吞地从房间里出来,也过来看热闹。只见他老娘四肢笔挺,倒在地上。老爹也是头晕目眩,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怎么了!”郑翰文也受到了惊吓,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边大声发问,一边退到家丁背后,有些瑟瑟发抖。
“少爷,家里进贼了!”管家一脸愁云惨雾,垂头丧气。他指着厢房,说道,“夫人的金银首饰,被偷走了好多呢。夫人气得晕过去了。老爷也气得头脑发昏。”
“呸!真是晦气。”自从被革除功名之后,郑翰文干脆就破罐破摔,把那些书本都烧了。后院的书房,他再也没有踏足过。反正家里有钱,他仍然可以照样挥霍。没有了士子身份的限制,他更是自甘堕落,明目张胆地与那些烟花妓女一起鬼混,连回家的时候也少了。
现在听管家说,家里丢的是一些金银首饰,他便松了一口气,满不在乎地说道,“这老婆子也真是的,这些金银首饰不肯给我用,藏在这里,果然被偷了吧。还不如当时爽快点,给我拿出去花。真是不晓事。”
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母亲感到恨铁不成钢。前段时间,他曾经向母亲索要钱财。郑国成的妻子不肯把所有的首饰都给他,就偷偷藏在了厢房的柜子里,上了锁。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虽然藏起来防着儿子偷去,却被外面来的贼给偷走了。因此,郑夫人急火攻心,便昏了过去。
郑翰文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头昏脑涨的郑国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少爷,你。。去哪儿?”管家连忙大叫,想把郑翰文拉回来。现在府里乱成一团,郑翰文居然不管不顾,连爹妈也懒得照顾。
“我去醉花楼玩玩。”郑翰文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时候,正是夜上华灯的时候,醉花楼肯定十分热闹。他之前刚在某位名妓那里消磨了三五天,现在又蠢蠢欲动,要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