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胜闻言心中一惊,再看时,陡然发现飞加藤的身后还陆陆续续跟着出现二十余人,看那暗红色的衣服,不正是闻名东国的武田暗哨之装扮!
“该死!”织田信胜立刻意识到自己满心以为的已经被自己用黄金收买了的飞加藤其实依然是武田信玄的拥护者,看来自己是被历史所欺骗了!
“主公,你与伊集院大人马上渡湖,逃进山里去,我带着这些弟兄们为主公殿后!”
佐协良之一看情形,已知己方是断无全身而退之可能,对方虽然也不过二三十人,但是每一个都明显是精锐,自己这一方虽然论起单兵能力并不输给对方,但是人数相差太大,正面交手是必败无疑的,便一把拔出腰间太刀,对着织田信胜大声说着,便转身指挥着八名末森忍者众,向着飞加藤过来的方向冲去。
织田信胜与伊集院隼人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如今形势之恶劣,也明知道佐协良之这么做就已经是打定了以死相搏,为他二人觅得一丝逃跑的机会,当下也不敢再有丝毫的犹疑,一个转身,来到湖边,越身跳入湖中,奋力往对岸游去。
当织田信胜手脚并用着爬上岸去,再回头看时,佐协良之众已经与飞加藤的武田暗哨打在了一起。
良之明显已经置生死于度外,用的尽是拼命的招数,飞加藤一时竟也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人数上的绝不优势是无法通过个人的勇武来弥补的,己方很快就陷入了被动的苦战,战局的奔溃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主公,不要再观望了,快走!”伊集院隼人在身后低声呵斥着,“现在不走,佐协良之以及那些弟兄门就算死了也没有任何价值了!”
织田信胜心中已经知道,良之与那几个忍者已经是断无生路可言了,这时也没有任何办法,一咬牙,往山间逃去。
两个人一脚高一脚低,匆匆忙忙,惶惶恐恐,潜入深山之中,一时竟已经失了方向,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伊集院隼人拉住织田信胜,说道,“主公,不能这样乱转下去了,今晚且先到前面那片枫树林中休息,到明天天亮之后,再做打算吧。”
织田信胜这时已经没有了主意,灰头土脸的喘着粗气,点着头道,“确是如此,不管飞加藤和那些武田家的暗哨是否会赶上来,我是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
“主公,这次若能回到尾张,属下建议大人无论如何要在体力上好好修炼一番,不然的话,总有一天,要在这方面吃上一个大亏的。”伊集院隼人看着双手撑住膝盖,脸色苍白的织田信胜,说道。
“是,是,你说的有理,回到尾张,一定好好锻炼一下。”织田信胜一边慢慢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同意着伊集院隼人的说,在这样的世道,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意料不到的危险中,体力足够好,才有逃生的可能呢。
当下伊集院隼人在树林的深处整理出一块地方,两人也不敢点起火堆,便只是将身上阴湿的衣服脱了,晾在一边,随便找来些干草铺在地上,囫囵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伊集院隼人已经起来爬上一棵红叶枫树,向四周观察起来,隐隐约约发现北面有人头晃动,约摸有二三百人,心里知道这是武田家出动了士兵前来搜索,立刻下树,叫醒了织田信胜。
“主公,武田家已经知道了我们想走骏河,如果我们不改变路线的话,恐怕会遭遇埋伏。”
“嗯。”织田信胜点点头,说道,“既然没能用钱打动飞加藤,那么以他对这一带的熟悉程度,如果我们还是按原计划的话,的确风险太大了。”
“主公,目今的办法只有翻越富士山的驹岳岭,经过兵越峠,走秋叶道直接进入远江,这样才能完全避开武田家的追兵,只是……”伊集院隼人担忧的看了一眼织田信胜,说道,“这条路丘陵重重,山高路险,还要翻越多座高山,走起来十分消耗体力,主公不知道能不能够坚持下来呢。”
“放心,你别看我平时体力差了点,但是忍耐力还是很强的,就按照你说的走吧。”
伊集院隼人怀疑的看了织田信胜一眼,觉得不管主公究竟能不能支持,也只有这一条路,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主公且随我走。”
“好。”
织田信胜在地上找了根松枝作为拐杖,紧了紧草鞋,便跟在伊集院隼人的身后,向着高耸入云的富士山驹岳岭的方向走去。
走了整整三天之后,武田家的追兵果然渐渐失去了踪迹,算是甩掉了,但是织田信胜的体力却渐渐难以坚持,尤其走上了驹岳岭的山口之后,这里的海拔三千多米,尤其是夜里,山风呼啸,积雪数尺,寒冷非常,再加上连夜赶路,终于在第四天支持不住,开始发起高烧来。
尽管如此,让伊集院隼人深为吃惊的是,这个平时看上去意志并不怎么坚定的主公,在这样的情况下竟依然坚持了下来,虽然两颊通红,浑身无力,却还是在伊集院隼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下了富士山的山巅,一举越过骏河国的安倍郡,来到了远江之国的榛原。
“主公,前面就有一个村庄,我们到村子里去休息一下吧。”
“这里毕竟是敌国,还是小心为上,你潜入那里,看看能不能弄些草药来,我还是留在这里吧。”织田信胜倚靠在一棵椋树下,已经十分虚弱,脸色苍白,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所幸伊集院的背囊中有一些医治伤害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