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转身快步走出病房,带一脸泪痕,慌不择路地往楼梯间跑。紫
直到站在楼梯间窗户边,眼泪仍旧肆虐不停。
叶殊城和绵绵说话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孩子稚嫩的声音叫爸爸,而叶殊城说,他会做个好爸爸。
她哽咽出声来,突然的一阵脚步声靠近,她胡乱抹了一把脸背转过身看着窗外,却不能平复激动的心情。
很快安子晏郁闷的声音响起,“你哭什么?哭就罢了,跑什么跑,你不知道三少现在追不动你,还得劳驾我啊?”
她一愣,背脊僵硬,脑袋垂下去,似乎是觉得难堪,安子晏走过来递纸巾。
她默了几秒,才别扭地接过来,擦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眼泪变得这样多,停都停不下来。
安子晏叹了口气,也不看她,在旁边懒散地靠了墙壁,回想方才病房里面的一幕,唇角勾起,摇摇头,“真挺难想象的,说实话,我就没想过三少有这么一天。”
苏念肩膀一抽一抽,说不出话来。
“我认识他已经很久了,好多时候,我觉得他真的会孤独终老,脾气臭,嘴巴毒,最关键的是,对女人完全不感冒的样子”他语气十分感慨。“命运这东西真是奇怪,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从张志杰办公室里面跑出来,衣服被扯的一团糟,狼狈透顶,那时候我万万想不到,后来有一天,你会成为三少命里的劫。”
苏念哭的更厉害了,他怔了一下,摸摸头,有些头疼,他本来就烦女人哭,因为哄起来很麻烦,现在好了,明明不是他的女人,哭了还得他来哄,他拧眉十分纠结地问:“你哭什么啊?现在他们父女相认,这不是好事吗?”
苏念好容易压抑住情绪,抽抽鼻子,声线发颤,“就因为是好事”
安子晏歪了脑袋琢磨,“喜极而泣?”
她摇头,“我觉得自己做错事。”
因为她一个人的决定,让绵绵没有父亲过了这么些年,而叶殊城,也一个人孤孤单单这样久。
父女两明明彼此向往,却因为她一念之差,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活成了平行线,她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她以前甚至怀疑,怀疑叶殊城能不能做一个好父亲,可这疑问在看到方才那一幕的时候有了答案,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成为绵绵的爸爸。
她用纸巾擦眼眼泪,眼眶红肿,深深吸口气缓和呼吸,“是我害的他和绵绵分开几年了,一直到现在,本来他们应该可以相见的”
安子晏想了想,“四年前那时候,的确是三少做错事,这事儿不能全赖你,要说怪谁”
他琢磨了一下,“可能就是你们的开始太糟糕了,掺和进来一个许静禾,但是苏念,你换个角度想,经历这么多事情,最后你还能生下绵绵,现在让绵绵和三少相认,这不也说明了,你们可能就是注定的,拆也拆不散?”
苏念愣了愣,蓦然觉得这话题有些跳跃,别过视线,“我我说的不是我跟他。”
安子晏也不和她纠结这个问题,“随便吧,反正我觉得三少是非你不可,不过你说的对,前提是你们都不会坐牢,现在我就希望许成赶紧醒过来,大家都好。”
一提到许成,苏念眉心又纠结起来。
许成的事儿现在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乌云,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
安子晏瞅一眼她,“回去吧?三少和绵绵都在等。”
安子晏把她带病房门口,停了脚步,“我就不进去了。”
苏念一愣,“你不是来看他的吗?”
“现在有你们了,再说这会儿应该是你们一家三口的时间,我去算怎么回事?”
“一家三口”这个表述让苏念脸色十分不自然,“我们还没”
安子晏会意,笑出声。
苏念表情有点恼,不说话了。
安子晏视线指了指病房门,“进去吧,他在等你。”
她垂眸,好一阵,转身推开门。
开门就是一愣,只见绵绵没大没小地占了一半叶殊城的病床,趴在叶殊城旁边,听见声响才起身,病床较高,小丫头蹦了一下落地,然后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妈妈你怎么了?”
她摇头,“妈妈没事。”
再抬头便对上叶殊城目光,他手撑了病床要起身,她心里一急,赶紧过去,手在他肩头拦了一把,“你现在最好不要起来。”
他抬头看着她,“你哭了?”
她咬咬唇,挤出个笑容,“我没事。”
遂有些强硬地按着他让他躺回去,“现在你这样。就不要操心别人了,多想想自己行不行?”
他沉默下来,只是凝视她的目光依然有些担忧,他说:“许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别哭了行吗?”
绵绵也抱着苏念的腿,像只小猫咪一样地蹭了蹭,“妈妈不要哭了,以后我们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找爸爸帮忙了。”
苏念笑了一下,摸摸绵绵的头,“绵绵去看电视好不好?妈妈和爸爸说些话。”
小丫头很乖,自己就跑旁边去摸电视遥控器了,苏念沉了口气,在病床旁边坐下来,张嘴,欲言又止。
想说的话又很多,可是要从哪里说起?她不知道。
叶殊城回头看了一眼正盯着动画片看的专注的绵绵,收回视线来,对着苏念先开了口。
“这几年你辛苦了。”
她鼻子又发酸,明明才哭过,被他这一句话又引出无限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