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面一片安静,叶殊城说话间,视线带着轻蔑落在苏念脸上。
那目光刺痛她的眼。
她觉得这样的叶殊城很陌生,可是仔细想想也不对,其实两个人最初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模样。
高高在上,睥睨她,蔑视她。
她脸色微微发白,拳头攥的很紧,指甲嵌入掌心里,那一点微微的疼痛还能提醒她,她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取其辱,她是想要个答案。
她咬着下唇,过了几秒,开口:“好,既然不是针对我,那叶总,业内平均报价水平放在那里,你觉得十五万的价格哪一家公司会做?”
叶殊城唇角缓慢勾起,“如果是专业度更高的公司,我也许会考虑给一个高一点的价格。”
她急了,“就算是考虑专业度,价格也不能压低到这种程度,我们做这个案子的人工成本和那些专业公司是一样的”
“苏念,”他出声打断她,“作为一个业务员,你的专业度呢。你至少应该搞清楚阶层,满足不了客户的价格需求就直接闹到对方高管层来,这是什么业务能力?”
他语带嘲笑意味,她一怔。
这些话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可她脑子一热就这么跟过来说出来了,他的态度和语言都让她憋着一股怒火,不吐不快。
却忘记了,阶层----这个他现在提醒她的东西,横在他与她之间,让她始终处于一个被动的,低人一等的位置,哪怕听到他那些侮辱性的言语,也不能挺直了脊梁骨好好反驳回去。
她的表情窘迫极了,面色惨白的仿佛被抽了魂魄,头微微低着。
这些难堪都是他给的,他似乎是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居高临下看她的窘态,他居然还在笑,讥诮的,冷漠的。
她心口一阵一阵地发紧,办公室门被敲响,rita推门,但并未走进来,站在门口说:“叶总,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会议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您看需不需要推迟?”
“不需要,我就过去。”
rita应声带上门,叶殊城站起身,最后看一眼苏念。
“也不知道张卓为什么会用你这种人。”
他话音自始至终缓慢,姿态傲慢到极点,她在即将擦肩而过之际,扭头抓他衣袖。
他一怔,旋即眉心紧蹙,眉目间骤然升起厌恶,“放手。”
“既然不是针对我,”她固执地死死抓着,“那以后我的工作你不会来干涉对不对?”
他拧眉,低头视线落在她抓着他衣袖的手上,复又微微抬头,视线直逼她眼底。
在医院之后两人之间最近的距离----不过十多公分,他刀刻一般深邃的眉眼间迸发凌冽寒意。而她未曾生一丝惧意退意,就那么迎着他视线,固执地等待答案。
他态度这样决然说她不配他花那些心思,那她更应该趁机求个保障,以杜绝后患。
这种不动声色的对峙最是焦灼人心,他那双幽深眼眸像是黑洞,简直要将她吸进去,时间一分一秒过,他的气场如同坚冰,强大,充满压迫感,冷彻骨,她的底气在一点一点消退,然而倔强地不肯认输。他白衬衫袖扣被她攥了个死,连同周边一圈衣料都皱起来。
他就这么凝视她的双眼,突然间----及其突然,毫无预兆地挪过一步低头,她整个人尚没有反应过来,直至唇上一热。
几秒后,唇瓣上湿热的啃噬让她回神,她瞪大双眼,而他的气息无孔不入。
心怦怦跳的慌乱,她无意识松开他袖扣,却在瞬间看清他也睁眼看着她。
他在吻她,吞噬她气息,然而他眼底哪里有半点沉迷色彩,眸色冷的令她心惊。她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然后条件反射一般抬手就挥过去。
他明明冷静,可不闪也不躲,结结实实挨了那一记耳光,脸微微偏过去,唇角却勾起一抹带着邪性的笑。
抬手触碰被她打到的地方,她打的力气并不大,他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她。
而她一脸错愕,视线左右虚晃,找不到一处安放点。
难以置信,对他,也是对自己。
他本就无耻,可她呢,她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工作,现在却和原本就身居高位的他起了正面冲突。
冲突就罢了,要是让张卓知道她动手打了叶殊城
她看自己的手,慢慢攥起来,听见低沉男音传过来。
“求人还需有求人态度,你这是要我不干涉,还是邀请我来干涉?”
她才意识到,他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她面色发白,拳头有些微微发抖,嘴巴笨拙地反驳:“是你突然靠过来,你”
他挑眉,“我怎样?”
她不语,低下头躲避他目光。
他攥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不是很有骨气吗,非要来和我要个说法?”
她想要别过脸,可下巴被他攥的生疼,眼泪在眼眶打转。
“呵谁给我个说法,谁给孩子一个说法?”
他手无意识发力,将她下巴拧的更紧,她疼极了,眼泪滑落脸颊,滴落在他的手上,近虎口位置,一片滚烫的温度。
他冷笑,近乎狰狞,“来,哭的好看一点,你还能哭,我的孩子连哭都不能哭了,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给”
他的手在发抖,愤怒接近临界点,他突然一把松开了手,那瞬间还用力,她的脸被推向一侧,眼泪涌出更多来。
他努力平复因为极度气愤而乱了的气息,好几秒,开口:“苏念,别太心急,现在才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