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是靠着一口气在推门的,卯足了劲儿,然而身体虚,最初那阵子力气过后就有些疲软了,韩竞一把将她拉开了,防盗门一松动,叶殊城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手臂疼的厉害,他顾不上了,看着苏念,“苏念,我有话和你说。”
苏念抬头看他一眼,唇线抿的很紧,“我不想听。”
他说:“你听完再做决定行不行?”
“我都已经说了我不想再见你,”她微微仰头直视着他双眼,“叶殊城,你是不是骨子里就是下贱?现在粘过来烦不烦?”
话音落,一片诡异的沉默。
韩竞不敢出声了,他没有想到苏念说话这么狠这么难听,他小心翼翼看一眼叶殊城,果然。叶殊城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谁还能呆的下去?他觉得叶殊城也该走了。
然而叶殊城没有,只是那么静静站着,注视着苏念,表情紧绷,眉心紧蹙。
任何人面对这样直白尖锐的谩骂都做不到镇定自若,更何况他身居高位,怕是没怎么看过这样的脸色,说话的人还不是别人,是苏念。
是对他而言非常特殊的人。
是他的恩人,是被他撇下的人,也是他唯一所爱的人。
场面难堪,这里面尤为尴尬的,是韩竞,他前额都出汗了,好久,硬着头皮打破僵局,“苏念,你要不去卧室休息吧?”
苏念默了两秒,转身走向自己卧室。
韩竞没想到她这么听话,倒是松了口气,见她进去关上门,他回头看叶殊城,视线最先落在叶殊城手臂上,“挺疼的吧?”
叶殊城面色晦暗,低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他看着都觉得疼,他说:“小心骨头受伤,你去小区诊所看一下吧,落下什么毛病就不好了。”
叶殊城站在那里不动,他脑子里面还是苏念那句话。
她说他下贱,说他烦。
她就那么急着要赶他走,却那么听从韩竞的话。
他手攥成拳,“我有话和她说,我不能走。”
韩竞无奈,“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愿意和你说话,你留在这里也没用。”
他拧眉,思考都是徒劳的。想不到什么法子,只能继续坚持,“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她,我说完就走。”
说罢,往苏念卧室去。
韩竞瞟了一眼那背影,扯扯嘴角。
他倒是不太担心,苏念性子放在哪里,怎么可能因为叶殊城几句话就改变,叶殊城这就是瞎折腾自己。
果然,叶殊城推不开卧室门。门从里面被锁上了。
他敲门,“苏念,我话说完就走,你听过再做决定好不好?”
好久,里面传来她闷闷的声音,“你就在门口说。”
叶殊城:“”
他回头看了一眼韩竞,韩竞自己也觉得这一阵子他在这里委实尴尬,“你说你的,我回我房间。”
见韩竞去了自己房间关上门,他沉了口气,开口:“当年计划那场绑架的人,是我姐姐,程可欣,她现在的名字叫做叶珺绫,你应该在辽城见过了,我从那里逃出来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又被人抓走,送回叶家,根本来不及找人回去,我手里只有那封信,我以为许静禾是你的名字,所以才”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他怀疑她根本没在听,他有些挫败,“我找到许静禾的时候,对她说过当年的事情,她没有否认什么,而且她告诉我,她脖子上那道伤疤是当年在大火中落下的,我信以为真”
他话说的很慢,他现在才觉得自己蠢,蠢透了,人在局中往往看不到全局,视线狭隘,可是现在回头去看,他当初应该多存个心思,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局面。
房间里面一点动静没有,他又继续:“我知道现在要你原谅我很难,但是苏念,这是个误会。我们难道要因为一个误会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一门之隔,苏念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头无力低垂下去。
这可能只是个误会,但这是个险些要了她命的误会,在这一次绑架的事情中,叶殊城在选择的那一刻所表现的犹豫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他低沉的声音隔着门又传过来,“你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我不能,在你和许静禾被绑架之前,我去了辽城。我想去见你我早告诉过你,我决定要和许静禾分手,苏念,我不擅长说这些话,可我以为你会懂,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不论你是不是当年救了我的人,你都是我唯一的”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这个时候告白。显得太苍白,他手扶着门板,低着头,模样颓丧极了。
语言苍白无力,不知道要说多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她回心转意,他发觉自己如今的处境还真是如同她所说,就是下贱。
只要她能给他个机会,他觉得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许久。苏念的声音传出来,“你我都清楚,我们是各取所需,而现在,叶殊城,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至于你对我到底抱的什么心思,我不在乎了。”
他抵住门板手指无意识紧缩,沉吟半响,“你你不是想做设计师?我会帮你,你可以回到r.s.来,进入那个园艺博览会正式项目组”
他话没说完,被轻轻的笑声打断。
她的笑声,充满嘲讽戏谑。
他也知道他所说的话很可笑,可是他想不到别的了,哪怕她利用他,没有关系,哪怕她真的就是攀附权贵,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愿意回来,不论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