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足足愣了几秒,“啊?”
“我们一起去,村子在哪里?越远越好。”
他目瞪口呆,“现在?”
她说:“不行?”
“可以是可以”他摸摸头,“可是那地方条件特别艰苦。不适合你女孩子去呆,我去要几天的,你要不要等我有那种山清水秀的好去处了再一起”
“不,我们现在就走吧,你坐什么车?我现在就去洗脸。”
韩竞傻了眼,“我坐火车,晚上八点多的,这会儿肯定是赶不及了。”
“那我们去改签,我再买一张票。”
说完不等韩竞反应就起身,真冲浴室里面去洗脸了,韩竞发呆好一会儿,这女人说风就是雨,完全不给他缓冲时间。
他的东西是早就已经收拾好的,户外走惯了,到哪里都是一个超大号的双肩包,苏念换了一件衣服,也翻箱倒柜拿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然后塞一个小拉杆箱里面,韩竞觉得不方便,又给她找了个小点的双肩包。
包是男式的,她也不嫌了,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去,拿好证件和钱包,接过韩竞递过来的一瓶冰水贴在一边眼睛上,就往外走。
韩竞全程是有点发懵的状态,她收拾东西的动作简直风驰电掣的,他跟上她脚步,“这就走啊?”
她点点头。
他吓得不敢说话了,下了楼想起什么,“你手机拿了没有?”
她摸了一把衣兜,摇头。
“要取吗?”
“不取了。”
他弱弱地再提醒,“咱们可是要去几天的。”
她说:“那也不拿手机,反正打来电话我也不想接。”
韩竞想说。可是没有手机会很麻烦,他就得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她,她这样子太让人操心了,可是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闭了嘴。
寸步不离就寸步不离吧,反正也就几天。
两个人坐公交去了火车站,韩竞的票已经过了,只能改签,本来他提前买的还是个卧铺,现在临时买票,只能买到凌晨一点的硬座,他有点犹豫。苏念把钱和证件直接递过去,催:“那就这个吧。”
买过票两个人在候车大厅的椅子上坐着等,已经是夜里了,候车大厅人也少了很多,白炽灯惨白的光映照在苏念的脸上,眼睛的红肿并未消退,她模样憔悴,哪怕坐在他身边,安静的无声无息,仿佛一抹幽魂。
她就那么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票,呆呆的。
他摸了一下鼻尖,这算什么,莫名其妙,两个人要一起旅行了?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来着。
他扭头看她,手拿了她手中的冰水,往她眼睛上贴。
她怔住,旋即又安静下来,任由他将冰水敷在她眼皮那里,凉意入骨,她的心却缓慢地安静下来,心底里一片劫难后的荒芜。
除了偶尔播报的到站和检票语音外,这个偌大的候车厅还算安静。有人说话听起来也很遥远,他细心地,动作轻柔地给她敷眼睛,她这会儿很乖,不哭也不闹了,不会和他呛声,他看她的目光带着些疼惜,另一只手温柔摩挲她发顶。
她一直一言不发,上车之后,韩竞才发现夜里的空调车有些凉,从包里翻出件自己的外套给她披身上。她坐在窗口,习惯性地脑袋往窗玻璃那边倒,一场哭泣消耗掉太多体力,她觉得困乏,他将她脑袋扳过来,刻意将自己的身体压低了一点,好让她靠的舒服些。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靠着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韩竞低头就能看到她的脸,情不自禁抬手,刚触及她下巴,突然又触电一样收回去,他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好久,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苦笑。
车窗玻璃倒映一双人影,依偎着的模样,像是一对情人。
许静禾下午在会议室不顾场合地哭了许久,叶殊城将她带回伊水云居安顿好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死死拉着叶殊城的手,不让他走。
他最后是在借着出去抽烟的空儿,给苏念打了电话。结果第一通没人接,第二通,一个男人接的。
听见男人的声音,还说她不方便接听,他心口提起来,不死心又打过去,那边突兀地传来忙音,再打,居然关机了。
他心神不宁,苏念今天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他担心她会出事。折回卧室和许静禾道别,许静禾从床上起身一把拉住他,“不要走,求你了,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要走吗?”
她已经拖了他整个下午,他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心底里那种不安挥之不去,他说:“我会回来,你先休息,我明天早上过来看你。”
她楚楚可怜道:“你是要去找苏念吗?”
他没有说话。
“你骗我。你不会回来,你去找她,你就不会回来了,你会丢下我,就像那时候一样,你会不管我死活”
“静禾!”
他几乎是厉声喝。
她一怔,眼泪又快涌出来。
他突然间极其烦躁和厌倦,许静禾像是一个枷锁,沉重的,紧缚的,勒的他几乎无法喘息。
她一而再提起当年的事情。只会让他觉得压抑,愧疚,这些情绪石头一样压在他肩头,他觉得快要将他压垮了。
要怎么样对她,还要怎么迁就包容她?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的自由都快没有了。
他说:“我再说一遍,我不会丢下你,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搞清楚,你和苏念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还有,苏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