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巫霏说的那些话,巫衣一句都不信。
可是,巫衣心里清楚,既然巫霏不愿意说出来,就算她再三盘问,也是徒劳无功,反而惹她烦忧,只好暂时搁置不提。
好在巫衣已顺利进入王府,既可以陪伴巫霏,解她忧愁,又可以寻找机会伺机带巫霏远离此地。
当晚,巫霏领着巫衣在自己的卧室彻夜长谈,有说有笑,似乎全然忘了近日的诸多烦心之事。
巫衣原本觉得夜深不便留在他人卧室之中,奈何巫霏挽留,只好陪着她谈心。
好在沈天予也算通情达理,当夜并没有为难巫霏姐妹,走到房门时,见屋内烛火摇曳,谈笑风生,摇头一笑,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巫衣和巫霏共枕谈了大半夜才入睡,沈天予一个人在书房心不在焉的看着书,心里自有自己的计较。
沈天予望着书桌旁的烛台,微眯着眼,一个人呢喃道:“算算日子,他也该回来了,到时我再好好观察一番,不怕发现不了真相。”
其实,巫衣陪着巫霏一直聊到了后半夜,见巫霏神情倦怠,精神不佳,便劝她休息就寝。
待巫霏睡熟之后,巫衣脑中不停的回想着巫霏临睡前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姐姐,我对不起你。这王府并非欢乐之所,我却偏偏还好将你留在府里,你会不会怪我?”
巫衣想着这话,泪水盈眶,微微闭眼,晶莹的泪珠儿便成串地往下落。
巫衣侧坐在床,看着巫霏熟睡时依然微蹙的双眉,一颗心就一阵一阵地揪痛着,令她无法入睡。
她抬手替自己的妹妹轻轻的抚平双眉,哽咽道:“霏霏,这本是姐姐的火坑,你却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不是你对不起我,是姐姐对不起你,愧对舅父舅母多年的养育之恩。”
此时的巫衣并未能想到,天亮后自己又将面对什么。如果她能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选择逃离。
翌日清晨,巫霏因为许久没有睡得像昨晚那般安心舒适,所以醒来之后神采奕奕,心情爽朗。
巫衣却因为心怀愧疚,一夜无眠,在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时,只觉得头有些晕沉沉的,到底忍着没有说出来。
差不多早膳时分,沈天予差兰心和蕙质前来邀请巫衣姐妹入席用餐。
巫霏想到要跟沈天予一桌吃饭,那对细细弯弯的眉毛就微微皱了起来。
对于巫霏而言,她真是极不愿这么快又见到他。
然而,人是铁饭是钢,她自己不想吃,也得考虑巫衣的温饱,只得勉强前去用餐,一路上还得勉强装出笑容,省得巫衣见了心疼。
席间,沈天予一副三好夫君的典范,不断地给巫霏添粥加菜,好似怕她饿着一般。
巫霏见自己碗碟中渐渐堆高的菜肴,撇了一眼身旁的沈天予,暗暗瞪了他一眼,恨恨的将那些菜吃了下去,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被她吃进肚子里的是沈天予而不是那些菜肴。
巫衣因为昨晚没睡好,所以至今觉得头晕,没有精神,也就没有什么食欲。
若不是怕巫霏担心,巫衣真不想勉强自己吃饭。
巫霏不知道巫衣的情况,以为姐姐不好意思动筷子,便主动承担起为姐姐夹菜的责任。
巫衣见桌上的菜差不多都要被巫霏夹来,忙出声阻止道:“霏霏,够了,我哪里吃的了这么多。”
巫霏微眯着眼睛,笑的灿烂,“吃不下也要多吃点,我要姐姐吃的白胖胖的。”
巫衣闻言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真真折磨人的很。
“霏霏,小名吗?”沈天予听了巫衣的话后,突然问了一句。
巫衣和巫霏喝粥夹菜的动作齐齐顿了一下,巫霏舔了舔嘴唇,想着该如何解释才对。
巫衣心念一转,已出口道:“回王爷的话,霏霏是她暂居闽南时家里人给取的小名,大名仍是褚衣。”
巫霏咽了下口水,壮着胆子说道:“就是,谁规定我就只能有一个名字的!”
巫衣对她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她可不必再往下说,省的多说多错。
沈天予却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巫衣和巫霏,悠然自在回了一句“本无大事,本王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你们两位倒紧张起来。”
巫霏口不对心的说,“谁说我们紧张了,不过怕你性子多疑,才会急于解释。”
沈天予扬了扬眉,“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巫霏哼了一声,对巫衣使了个眼色,两人随便吃了些,就准备离开。
沈天予见状,轻捏着筷子,看着巫霏似笑非笑的问,“王妃吃的这么急,是心虚,还是赶着去哪里?”
巫霏拉着姐姐的手,白了沈天予一眼,“哼,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横竖我也管不着你的想法。我们做事无愧于心,有什么可心虚的,不过是我姐姐初来乍到,我想带她逛逛京都,也好让她见识一下京都的热闹。”
沈天予一边笑,一边摇着头,“你自己不也是初来乍到,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带上兰心和蕙质,以免找不到回府的路,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巫霏抛下一句“走丢了最好,省的你眼烦!”便拉着巫衣出门去了。
巫霏和巫衣往外走了几步,沈天予的声音由内而外一字一句传入了她们的耳内,“听闻褚二公子奉旨回京了,指不定就会上门拜访,还是早去早回的好。”
巫霏一时没反应过来沈天予的意思,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是我的自由,你管的着!”
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