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衣曾在回京的路上想过一死了之,最后还是决定先将宫汉卿和知劲的骨灰送回京都再说。
在这之前,巫衣就知道自己一旦回京,面临的将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
果然,巫衣才刚进城不久,就被宫歆玥给拦了下来。
宫歆玥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在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捅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痛得她再也难以站直身子。
巫衣听着宫歆玥所说的话,只觉得心痛难耐,就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身子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渐渐地整个人便蹲了下去,手捂在心口的位置,细长的双眉皱在一起,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也有细汗沁出。
然而,对于如今的宫歆玥而言,巫衣不论表现的如何痛苦难受,她都无法软下心肠去同情。
因为,宫歆玥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为巫衣而死,她的一颗心除了仇恨痛苦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空间可以容纳其他的情感,包括她曾对巫衣的那些好感和喜爱,统统都在这次的悲剧之事后烟消云散,化作乌有。
所以,如果说巫衣现在就在她面前痛苦地死去,她也不会有任何的难过,反而还会觉得痛快。毕竟,她会觉得自己的哥哥一个人在九泉之下太孤单凄苦,巫衣下去陪他那是最好不过了。
因此,她虽然看到巫衣痛苦不已地蹲在她的面前,她也无动于衷。
反而是坐在马上的无情见了巫衣的情况,翻身跳下马,快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子,担心地问道:“姑娘,你怎么啦?”
巫衣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晕倒,却还是强忍着痛苦,咬着嘴唇道:“我,我没事。”
宫歆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角带着一抹冷酷的笑意,嘲讽道:“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多害死几个真心对她好之人的性命,又怎会轻易死去。”言毕,又看着无情劝道:“你不过是个下人,在她眼里只怕什么都不是。本公主好心奉劝你一句,如果还想活得长命些,最好再也不要管这个女人的死活,否则只怕有一天你因她而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无情闻言,很是尴尬,“公主,我想你是误会了。在无情眼中,巫衣姑娘只是我奉命要保护的人而已。而且,而且姑娘为了王爷之事,伤神久已,曾还想过一死了之,若非在下及时相救,只怕姑娘此时也不能在此和公主说话了。公主,其实姑娘也是伤心人,公主你就……”
宫歆玥听了无情的这些话,大喝一声道:“哼,怎么?凭你也想替她求情。她是伤心人,我就不是伤心人了?死的可是我唯一的亲哥哥,可不是她唯一的亲哥哥。她若有心,她若真的会伤心,又怎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无情还想替巫衣说两句公道话,巫衣强撑着站了起来,脸色痛苦地说道:“无情,你……你不用替我说话。公主……公主她说的对……我,我是个罪人,罪人……罪有应得之人……”
宫歆玥那双曾经快乐无忧的眼睛,如今却满是痛苦和怨念,“偏偏像你这样罪有应得的人,却还活得好好的。”
“公主,我……”巫衣低声下气地看着宫歆玥,突然有人冲进了他们的队伍中来,巫衣还来不及看清他的样子,就听那人打抱不平地说:“公主,你没看出来啊衣的痛苦吗?她的伤心并不比你少,你何苦这么刺激折辱她?真有本事的话,就去找呼延泽布报仇雪恨啊。”
巫衣再也想不到,冲进人群的人居然会是宋临风。她以为自己的无情,早已令他心灰意冷地离开京都了,没成想他还留在京都,还愿意为她这样无情又背信弃义之人出头,巫衣无颜见他,低着头,泪流满面。
宫歆玥见到来人是宋临风,冷笑道:“好啊,又来了一个傻子。你们一个个都替她说话,等到你们为她丢了性命的时候,只怕你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宋临风闻言,心里替巫衣大感不平,还想为巫衣说两句的时候,宫歆玥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道:“你的那些话,还是留着自己听吧,我不愿意听你的那些废话。”而后,她问巫衣,“我哥哥呢?”
“玥公主,汉卿他……”
“我呸,凭你也配叫他的名讳。我已不想再见到你了,快把我哥哥的尸身还给我。”
巫衣听了,清眸一眨,又落了泪,她默默地走回马车内,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将装有宫汉卿骨灰的瓷瓶捧了出来,而后恭恭敬敬地递到宫歆玥的面前,”玥公主,我……天公无情,路途遥远,我没有能力保住王爷的尸身,只能将他火化带回。“
宫歆玥看着巫衣手中捧着的骨灰盒,眼泪立马夺眶而出,她双手颤抖地接过巫衣递过来的骨灰盒,在抱住骨灰盒之后,宫歆玥扬起右手直接掴了巫衣一巴掌,这一掌力道不小,巫衣本就体弱,直接被掌掴在地。
宋临风见状,心疼不已,立马扶起巫衣,而后盯着宫歆玥的脸,气愤地说道:”虽然你是公主,但你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宫歆玥连看都不看宋临风一眼,只是含泪望着自己手中的骨灰盒,抽泣道:”若不是我将她领到府里,你不会死,说到底最该死的人是我。“
巫衣听了,顾不上脸上传来的疼痛,担心地看着宫歆玥,说道:”玥公主,你千万别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该死。等到……你给我些时日,等我把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