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沈天予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长痛不如短痛,真的爱她就离开她,不然日后她得知自己的死讯,岂不是更加悲痛欲绝。”
只怕沈天予早已忍不住那锥心之痛,直接不顾一切地去追回那道逃离的背影,而后将那背影的主人紧紧地拥在怀中,在有生之日都不再轻易放手。
沈天予到底忍住了心中的冲动之情,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宫歆玥离开的地方,望着已经看不见背影的虚空发呆。
沈天予就这么站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最后想到巫霏还在王府之中等他回去,只能抬起几乎要与那地面生根的双脚,向着和宫歆玥相反的方向离去。
沈天予来时策马狂奔,离去之时却是三步一回眸。
等到沈天予回到天王府的时候,巫霏早已将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和马如海一同在前厅等着他。
“怎么就这么点东西,都带齐了吗?”沈天予见巫霏除了抱在怀中的一个包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行李物品,便问了一句。
“没有了,你呢,事情都办好了吗?”巫霏见沈天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将自己心中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沈天予闻言,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叹道:“恩,都办好了。”
“我只是收拾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也不知道你需要带哪些东西出门。”
“不用了,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这府中的一切也没有可值得我留恋的了,不如统统放手,倒还自在些。”
巫霏有些没太听明白沈天予的话,便撇了撇嘴,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我们走吧。”沈天予看都没看屋内的摆设一眼,便转身往大门口的方向而去。
巫霏见状,连忙抱住包裹,紧跟在沈天予的背后跑了起来。
仔细一想,马如海跟在沈天予身边的日子也不少了。此次沈天予和巫霏双双离开,他自然也是要跟随去的,便跟在巫霏的身后快步走着。
当巫霏跑到天王府的大门口时,发现门外居然停了一辆马车,她走了过去,掀起轿帘一看,发现沈天予已经坐在车内了。
巫霏还在为沈天予如此快速的准备而惊讶之时,马车之内的沈天予突然开口说道:“快上车吧,马如海会负责赶车的。”
巫霏还未反应过来,马如海已站在她的身侧,对着车内的沈天予回道:“好的。”而后又看着巫霏说道:“还请王妃上车,小的这就要赶车走了。”
巫霏闻言,立马钻进了马车之中,她看着微微闭眼的沈天予,心中感慨万千,明明心里有许多话想要问他,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沈天予和巫霏双双坐进马车之后,隐在天王府高墙之后的宫歆玥慢慢走了出来。
原来,宫歆玥当时为了不让沈天予为难,强迫自己从他身边离开。待得知沈天予离开之后,她便又跟着沈天予的脚步来到了天王府的门外。
对于宫歆玥来说,她虽然心中舍不得与沈天予说再见,但她也不愿让他为难,所以只是一个个偷偷地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地看着。
及至她看到那辆载着沈天予的马车慢慢远去,眼泪就如决堤的河水,不停地往下流淌着。
哭到后面,宫歆玥实在是太累了,整个人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在宫歆玥泪眼模糊的视线里,一双干净的大手递给她一块帕子,她还未抬头,来人便已开口说道:“何苦呢?”说完便是一声长叹。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味,宫歆玥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来人是柳南风。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柳南风会出现在这里,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
这些,她暂时都没有心思去猜测了。
其实,柳南风自从得知宫汉卿去追巫衣一事之后,便时常在宫王府之外流连徘徊。
也正是因为这样,柳南风才会在见到宫歆玥魂不守舍地离开宫王府之后,一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来到这里。
所以,当他见到宫歆玥明明舍不得沈天予,却又不敢上前去见他一面,只能一个人躲在暗中偷偷哭泣,不免又是心疼又是嫉妒。
柳南风见她仍然呆坐在地上,不停地落泪,心里实在看不下去,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叹道:“既然这么舍不得他,为何不告诉他呢?”
宫歆玥因为哭得太过厉害,所以在回答柳南风问题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抽泣着,“我,我不愿意为难他。既然,他觉得离开京都会活得更快乐,我为何还要去阻止他。让他过得开心,不是一向都是我的宗旨吗。如今,他有了巫霏相伴,我该替他高兴,又怎么能够……”
宫歆玥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大哭起来,几次张口欲说下去,却再也说不出口。
宫歆玥性子活泼可爱,为人恩怨分明,又长着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蛋,不光沈天予痴心于她,就连柳南风也是暗中爱慕着她。
只是柳南风和宫歆玥也算青梅竹马了,自然知道她心之所系,为了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情,柳南风只能将自己对宫歆玥的那份爱慕之情偷偷地埋在心间,除了自己以外,不让第二个人知晓。
如今,他见到自己一直暗中喜欢的女子,为了另外一个男子,却一个人躲在暗处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心中如何能够好受,简直犹如针扎一般地痛苦。
“你如此为他着想,他可知道?你一个人躲在他的王府之外痛苦落泪,他却带着别的女子远走高飞,这样你觉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