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见他不像是在说假话,心道:“莫非这又是哪位神医?”便把之前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中年人有些惊讶道:“这位小兄弟,没想到神医华佗都给你治过伤,这可真是难得。不过他既然让你在二十天内不要乱行动,你就应该听从才是,现在你的旧伤虽不致命,但也对你的身子有很大的影响。不如就这样吧,小兄弟,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吃一吃我开给你的药,如何?”
陈到闻了闻,只觉这马车之内都有着一股药味,心道:“这位先生估计也是对药有不少接触的,他既然这么主动,我不妨听他的吧。”便点头道:“好吧,我听您的。”
楚昭跟着这一队人马走了一阵,便问那扁师傅道:“请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帮助我们?现在又要去哪里?”扁师傅笑道:“这位姑娘你不必担心。我叫扁潇,我师父他也算是个大夫,不过他身兼长沙太守的位置,没有专职去医那些病人。我师父他生于南阳,这一次是想回故居看看。若不是那几位将军非要一起前往,恐怕就只有我和我师父两人一起来了。这一路上啊,凡是遇到有什么受伤的、生病的路人,我师父都要拉他们上车来帮他们治伤,不是我吹嘘,所有人都被我师父治的差不多痊愈了。”
楚昭听了,感谢道:“扁师傅,那多谢你师父了。实不相瞒,我叫楚昭,我和我大哥一起被伍泽所追击,我大哥又受了伤没有办法逃离,若不是你们相救就真的无路可走了。”她不好意思承认两人的关系,于是说陈到是她大哥。
扁潇明白她的心理,笑道:“无妨,在我印象里那伍泽好像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啊。要不要让我们一起带你们回长沙,那里一定很安全。”楚昭却摇头道:“不必了,我们和不少朋友约在平舆城见面,再走一阵你们就可以把我们放下了,也不用麻烦你们再多。伍泽一定是追不上来的。”扁潇也不强求,只是微微一笑。
这时张太守派人来给扁潇下令,让他准备去熬药,扁潇便打马先行一步前往前面的药铺。楚昭有些不放心,也打马跟了上去,等到进店之后,扁潇要了许多药材,让那些伙计熬了起来。楚昭有些不解道:“就凭这些药材,就能治好我大哥的伤?难道不需要一点内功吗?”在她印象里,各位医术高明的大夫都有着一手内功,诸如陈杰和华佗,也有“蛤蟆功”和“萃萍功”支撑,可这张太守仅凭药材,不知能否有效。
扁潇笑道:“楚姑娘,咋们这些大夫,治病救人靠的不都是熬药的吗?只不过在之前都是要诊诊脉先才能定夺。不靠药材,难道光靠嘴皮子就能把人医好了?放心吧,我师父的办法肯定灵验。”楚昭虽然心中疑惑,但见他这么自信也就没有多问。
陈到刚才看了张太守准备的药材名,只觉得眼花缭乱,不由得问道:“张先生,您看起来是一为官员啊,应该不是以治病救人为职业的,怎么会懂这些药材?”张太守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是当官的。我是长沙太守,此次只是回我的家乡看看。不过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生于这个乱世,在早些年之前就发过好几次大的疫病,死了的人不计其数。我本来也是一个大家族的人,我们家里几百号人有大半都被大规模疫病所吞噬,这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行医之心。”
陈到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张太守继续道:“我爹是当官的,所以我也见识过那些官场上的斗争。我不能理解在当时那么混乱的局势下,那些当官的还能不顾百姓利益,去争夺自己的权势。所以我对官场是十分的厌恶,我在十岁的时候,拜了我们当地的名医为师,立志治病救人。”
陈到有些不解道:“那您为什么现在却在当官?”张太守道:“这本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终究还是被举孝廉当上了官。”陈到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张太守继续道:“但是这些年我发现了一个道理:病是可以医的,但是命我治不了。”
陈到不明白,问道:“命?”张太守点头道:“不错,就是命。我见了太多刚刚被我治好的人,没多久就被战乱所吞没,我对此无能为力。医术再好的人,如你见过的华佗华神医,他能医的了天下,但他治不了宿命。我们这些当大夫的,只能保护一小部分人,真正能救天下人的,还是那些领袖,能重新统一的人。我们?嘿嘿,那不行。”
他这话说到陈到心坎里了,不禁道:“是啊,我就希望能有一天,能够追随一个明主,一起结束这个乱世,保百姓们安宁。”
张太守道:“我还奇怪呢,你是第一个能听我说这么多的病人。其他人听两句就不耐烦了。小兄弟,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志向?”陈到便把自己信息和一些经历简略的说了一遍。
张太守感叹道:“叔至,你有此心是好的。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要扩大战争,一旦打仗多了,受苦的还是天下苍生。那些诸侯、雄主自然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但是百姓为他们所牺牲的太大了。”陈到点了点头,道:“张先生,我会记住的。”
等到扁潇和楚昭把药拿来,陈到服下之后,果然感到舒畅了许多,胸腔之内的伤痛之感也已消失。陈到和楚昭便再一次感谢张太守,张太守却摆手道:“不必了。叔至,你将来若是踏上疆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来长沙找我。”陈到点了点头,张太守便把他们俩送到了平舆城的郊